是以这一次盛会,宁春归以替子祈福之名离了皇宫往南山寺小住,眼不见心不烦,确实可能。
但仅仅如此,不至于。
行迟只继续瞧着席辞,后者这才解密一般:“当然了,借着人多嘈杂的借口,宁春归要了后山的静居。听说当日进出静居的人,还有当朝武将,再来么,就是孙小姐了。”
席辞说着又补了一句:“那孙小姐出去的时候,跌跌撞撞地,着急忙慌得狠,似是吓着了,手里头还捧着果子。”
行迟突然想起那一日见着苏林晚的时候,她正在殿前歇息,与她一般银红衣着的孙小姐确实是从后山方向出来的,至于手中有没捧着东西,他不确定,只是那女孩回来的时候,面上瞧不出端倪,否则二人也不会说说笑笑,他也不会彻底离开。
“与谁打听出来的?”
“逮了个隐居的老和尚。”席辞笑起来,“原本呢,他是死活不说话的,一直跟我阿弥陀佛,后来他瞧见我的扇子了,问我是不是药谷传人,你看看,这不巧了么,竟然是师父的旧识。”
“听你的意思,应该是虔音大师了。没想到当年承安门之变后,他还活着。”行迟沉吟一刻,复道,“若非有他,怕是至今无人替父皇超度。”
那一日城门前的血色里,有人执杖而出,就地坐下,诵经超度亡魂,无惧生死王权,那是他闭眼前听见的最后一声梵音。后来听说他被禁锢在了南山寺。
“现在何处?”
“在南山寺崖下一处山洞内。”席辞回道,“现在估计寻不到了,我看他似是打算离开。不过他说了,多年前救过一个坠崖的小姑娘,我估计就是嫂子了。”
“如何坠的崖?”
“是被一个小姑娘推下去的。”席辞想了想,“大概因为都是红衣,后边有追捕的人,为了掩人耳目,推她的人还留了红衣在崖上,然后自己跑了。想要做个假象吧,不过,最后还是被抓到了。倒是嫂子被虔音大师救下。”
搁在案上的手指捏紧:“你是说,那个孙小姐想要苏林晚做替死?”
“替死只是当下,毕竟相府少了女儿,如何能说得过去?”席辞摇头,“那孙小姐不过是要扰乱追她的人,争取出逃的时间,怕是原本她就已经背水一战,没打算回去了。”
大概发现眼前人面色不好,席辞这才打了个哈哈:“哎呦,反正那孙小姐也死了,到底没逃得了。怕是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不然宁春归干嘛跟一个小丫头过不去?就是不知道嫂子晓不晓得推她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