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之有?”
“此前去入左相府行事,乃权宜之计,翟某想,若是能攀上左相,应是于少庄主有利,”说着翟游低头,“若是早知少庄主已有打算,翟某万不会去相府提亲。”
他头垂得低,姿态亦是虔诚,行迟却是食指轻轻叩着桌角,许久都没有应声。
翟游也不着急,维持着这般姿势,纹丝不动。
又是半刻,才听上首道:“无妨,不知者无罪。”
“谢少庄主。”翟游挺身收手,“只不过,那次之后,我受太后之名上奏弹劾左相,左相亦以我贿赂之名要求严查于我,倘若之后因此事……翟某愿意上门道歉。”
“不必。”行迟将账本放下,却没有接他的话,“官员不得从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往后,我会派人来接手。”
“是。”
“今日寻你来,还要提醒你,如今大霂朝中为将者青黄不接,言官之子又多不合适,此番和亲之事乃是宁春归力主,你既面上为太后党,自当明白怎么做。”
“明白,定不叫少庄主失望。”
重新盖上斗篷出去,翟游立在长乐坊门口回身又瞧了一眼二楼雅阁的窗户,小厮牵了马来,他才扯了缰绳纵身而上。
“爷,人走了。”行风收了账本,“属下觉得,翟公子撒谎了。”
“哦?说说。”
“倘若他是去提亲,那么坊间传闻相府瞧不上他将他赶出来就是真的,既是真的,左相大人犯不着气到在朝堂上揭穿他贿赂多位官员的事情。”行风回道,“毕竟左相大人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些贿赂的都是太后党,明面上左相与太后还算和气,他这时候撕破脸没好处。”
行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就是觉得不对。
原本主子要翟游揪出太后一派的重臣,是为了让小皇帝下令彻查太后党。太后宁春归势必不会同意,以小皇帝的能耐,此事最后只能不了了之,朝堂中人也会看清形势,既然撕破了脸,该投靠太后的都会行动起来,留下的人才能挑选为主子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