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不是老糊涂了!”荣氏将茶盏一剁,“晚儿本就眼睛不好,你倘若能严加要求,她也不至于这般散漫。还有你!这个看不上那个不行,你叫人怎么不背后指着脊梁骨说话?如今叫那翟游利用了去引导舆人,怪得了谁?”
“我的女儿,自是最好的!”左相不依了,“你也知她眼睛不好,这若是再学得贤良淑德些,嫁了谁家不都容易被拿捏欺辱了去?王公贵族算什么,他们不敢要,我还不想晚儿嫁呢!”
“那上月提亲的张公子呢!”
“他就是想攀附本相!他能对晚儿好?”
“上上个月的王家呢?”
“那王家上头还有个老祖宗和长嫂压着,晚儿过去能受得了那委屈?!”
“李家……”
“别提李家,提了我就来气!还敢跟我说纳妾!”
半晌,荣氏不说话了。
百姓皆传这苏家女儿因着眼瞎,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怕是除了模样好便就没了优点,碍于左相威名名门大家不敢娶,无名小卒左相面子又过不去,因而十六岁了也没定下个亲事,实打实的京城老姑娘。
也只有荣氏知晓自己这夫君哪里是好面子,那是真的疼女儿罢了。
苏学勤复又气哼哼跟着坐下去:“罢了!晚儿就是不嫁,我堂堂左相还能养不起么!”
“闭嘴!”荣氏一声喝,唬得桌边人又做了哑巴。
又一会,荣氏才问道:“不说这个,早间断水山庄不是来信了,怎么说?”
“哦对对对!”苏学勤亮起眼睛,“算算时间人也该到了!”
任是整个相府从里到外地闹了一顿,苏林晚仍是雷打不动地睡饱了之后才慢慢睁开眼来。
当然,睁不睁开也不重要,都是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