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宴轻的劫难,也是她自己的劫难。
她夸赞十三娘,“原来你沏茶的手艺这么好,我本是来找你听曲子喝酒的,没想到倒是被你这一盏茶给收买了。”
十三娘抿着嘴笑,“自从知道掌舵使爱茶,小女子特意学精通了些,以前不大精通。”
凌画惊讶,“怎么我爱喝茶,你便学茶了?这是跟谁学的?我一年到头也不来两次,委实没有必要。”
十三娘摇头,轻轻惆怅地说,“自从掌舵使来了漕运,使得咱们漕运一直太平安稳,无论是红楼画舫,亦或者市井巷陌,再无宵小敢惹是生非,小女子这胭脂楼的生意也好做,无人再敢为难,小女子着实从心里感谢掌舵使,哪怕掌舵使一年到头只来那么一两次,小女子也该让掌舵使来了之后有亲手倒的好茶可喝。”
凌画失笑,“难为你有心了,我掌管漕运,是奉陛下的皇命办事儿,倒是不曾想过能给漕郡百姓们带来什么样好的生活。”
“掌舵使虽是奉皇命掌管漕运,但在您的管辖下,漕运确实比以前鱼龙混杂一片混乱扰得百姓不得安稳好太多,百姓们心里都很感激您呢。”十三娘见凌画一盏茶喝完,又给她续了一杯,柔声说,“若是有朝一日掌舵使离开了漕郡,小女子觉得,怕是没有一个人能如掌舵使一般,镇压得住漕运。”
“十三娘过奖了。”凌画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摇头,“即便有朝一日我离开了漕郡,陛下也会选一有本事的人来接替我,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有本事的人,天下也没有什么事儿是必须哪个人才能做的好别人做不好的。”
十三娘愣住,“掌舵使有离开漕运的打算?”
“有啊。陛下在找人呢。”凌画笑,“我盼着陛下早日找到人,如今我已成家,惟愿早日相夫教子。”
十三娘失笑,“掌舵使这样的女子,怎么能是相夫教子的女子?岂不是暴殄天物。”
“我从小向往的生活,便是无忧无虑,吃喝不愁,然后相夫教子。”凌画也跟着笑,“若非凌家倾覆,庇护我的长辈们皆遭难,我不得不立起来,哪个女儿家愿意抛头露面脚踩鲜血白骨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儿?”
“掌舵使这样说,我倒是有几分理解了。”十三娘轻叹,“可是天下多少女子羡慕掌舵使,又有多少男人倾慕掌舵使的手腕魄力。”
她补充,“这世上,也只一个掌舵使这样的女儿家,天下女子都不及。”
凌画笑出声,“许久不见,十三娘夸人的话又有进益了,听的让人很是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