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望很少跟女儿说这些话,但是今儿既然话匣子打开了,便掰开了揉碎了的与她说,“你与凌画,差的不是一点儿半点儿,你娘养你养的娇惯,凌画却不娇惯,三年前她敢敲登闻鼓告御状,三年后,她一个年芳十六的小姑娘,跺跺脚,京城就会震三震,你能有什么法子对上她,将宴轻从凌画的手里夺过来呢?太子殿下在她手里吃了多少次亏?这次陈桥岳被陛下推出五门斩首,东宫的近臣被腰斩,岂能说背后没有她的手笔?谁知道呢。”
柳兰溪默默听着,反驳不得。
是啊,凌画的厉害,她以前就听了许多,哪怕父亲不说这些,她也知道也清楚,但她从来没想过,凌画会嫁宴轻,会成为她跨不过去的一座大山。
同样的年纪,凌画却让父亲都忌惮,而她,也只会心心念念着宴轻伤春悲秋。
柳兰溪喃喃,“爹,你别说了。”
柳望住了嘴,起身离开,“你好好想想吧!”
柳望离开后,柳夫人进了柳兰溪的房里,对她叹气,“你爹是为你好。”
柳兰溪不说话。
“你这幅样子,生生在剜娘的心,你让娘去为你求太后,娘也求的,再多的,娘也没法子了。”柳夫人的确憔悴了很多,“溪儿,你不能只顾着自己。”
柳兰溪沉默了好久,勉强打起精神,“娘,你给我点儿时间。”
柳夫人大喜过望,连连点头,“好好好。”
只要她的女儿能想开,给她点儿时间不算什么,能救回来就行。
于是,柳兰溪自这一日起,病渐渐地好了,只是人没有以前活泼了,有些闷,常常一个人发呆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虽然看着不像是为了宴轻食不下咽寝食难安了,但也说不上多好。
柳夫人怕她总想东西,越想越想不开,这一日便劝她,“娘与你出去走走如何?听说外面的铺子里,今儿又进了新的胭脂水粉首饰,你也许久没换新的了。”
柳兰溪点点头,跟着柳夫人去了街上。
只是好巧不巧,二人从首饰铺子里出来,正碰见宴轻与凌画共乘一骑穿街而过。
柳兰溪的脸色一下子苍白的如白纸,而身子发抖如风中落叶,看着像是一阵风一刮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