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虽不太懂,但还是吸了一口气。
“所以,我借此机会,帮他一把,又何妨?”温行之脸上忽然淡的没了表情,“比起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把玩来说,我更喜欢听它摔在地上的脆响。”
幕僚一时说不出话来,“那、世子何时启程?”
“等等碧云山的消息和人。”温行之把玩着玉扳指,“不急,半个月后启程,都来得及。”
幽州收到消息后几日,岭山与碧云山同样的距离,也先后收到了消息。
叶瑞彼时才回到岭山,刚歇了一口气,便收到了皇帝的召函,他拿着召函琢磨了半天,去找了岭山王。
岭山王看到召函,叹了口气,“终于来了。”
他就料到有这么一天,陛下会召人进京。
叶瑞道:“陛下的心思很好猜,无非是让岭山表个态,如今二殿下成了太子,咱们岭山就算表个态,也不亏。”
尤其是凌画已将他拉下水了,四万兵马他如今就收在了岭山,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他已上了山,若是想下去,就没那么容易了,更何况,要了玉家的四万兵马,等于撕毁了与碧云山的互不相犯,他也下不去了。
岭山王点头,长叹一声,“咱们岭山,说起来,对不住太子,当年虽是你姑姑想要离开皇宫,但到底是我找去才给了她离开皇宫的希望。她这些年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惦记那孩子的,否则明明能生,也不会一直没再要个孩子。”
“姑父得了人,虽然不要子嗣,倒也没有怨言,守着姑姑一人。”叶瑞道:“祖父做的对。”
“我自是做的对。”岭山王冷哼一声,“人人都夸当今是明君,但他治理下的江山,各地多有欺男霸女,逼良为娼之事,你姑姑当年,被逼无奈,选秀入宫,明明入宫见了他后,便禀明了入宫缘由,求惩罚恶霸,还她姻缘,放她出宫,陛下却见色起意,强硬留了人在皇宫,后来又不顾她意愿,宠冠六宫,惹了皇后和一众妃嫔对她恨不得割血吃肉,我找去后,陛下竟还不放人,若非我态度强硬,你姑姑一辈子都要被拴在深宫,就冲他那个宠人的劲儿,早晚会害死她。你姑姑离开后,他却把满腔的恼恨怪罪到一个孩子身上,苛责的人尽皆知,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定是想要你姑姑听闻后受不住回去找他,但怎么可能?我岭山王的女儿,自小虽然没长在身边教导,但骨子里,也绝不会为人妥协。她做的没错。”
叶瑞不置可否,“祖父做的没错,姑姑做的也没错,皇上的天威受到挑衅,有此举,也不算有大错。谁都没错,反而是当年的二殿下,可怜至极。”
岭山王闻言沉默了。
叶瑞看着祖父花白的头发胡子,话音一转,“幸好二殿下十岁时,因表妹和叔祖父,再没受孤苦。”
岭山王点头,“他在岭山时,我也没脸见他。你此回进京,自会见到他,若是陛下还瞒着当年之事,你私下便告诉他吧!冷宫里那位不是他娘,让他也不必惦记了,好好做他的太子,岭山虽不能保证对后梁百世忠心,但你在一日,只要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是他,岭山便扶持他,可保对他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