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道:“这话说反了,明明是我们没有请柬却上门打扰。”
她和太后相比,眉间少了一份计较,多了几分的大度,廖辨道:“殿下能来才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只是寒舍简陋,望两位殿下不必在意。”
萧钰道:“夫子,你还不会了解我么,这里要是简陋,那我以前待过的地方简直就是破落,不是么。”
萧钰刚被皇后收养的时候犯了错,其实究其原因也不是萧钰的错,但皇后巧言善辩,这不是错的错也成了大错,萧钰只能被受罚,皇后十分喜欢的方式就是让萧钰待在一个沉闷的屋子里面,关上几天,一直等着他认错,萧钰过去不愿服输,常常三五天犯一次错,一关就是几天。
之后皇后终于不敢关他的时候,廖辨成了他的夫子,当时他曾指着那个摇摇欲坠的屋子道:“我过去在那个地方活了很长时间。”
当时廖辨只当萧钰哄骗他,之后他从宫人口中知道那是真的。
如今萧钰旧事重提,廖辨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他只好斟酌着言辞:“草民并没有意有所指。”
林琅笑了一声:“你叫你夫子怎么答呢,他怎么答都是个错。”她能察觉到萧钰突然心情不好了起来,但问这话也许根本得不到答案,她不愿氛围这样僵持着,只好插口。
萧钰立刻虚假地道了个歉:“是我错了。”他早就看开了这些,可话到嘴边,他却好奇他夫子的反应。
曾经这个夫子是个正人君子,他兄长因他而死,他入宫来报仇,可在宫里,他根本辨不出什么是正义,什么是邪恶,他没想到他的兄长因为媚上曾差点害死一个孩子,也没想到这个孩子并不是毫无反手之力,甚至借着他的手,还将自己的弟弟教训了一番。
虽说夫子终于放弃了报仇,但萧钰本不该让知道这么多的人安稳无忧的离开,可萧钰还是选择不多做什么,饶了他一次。
这数年过去,这夫子正直犹在,他心却是愈发的黑,萧钰这才好奇,正直依旧的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不过他身边有一个同样真挚的公主,自然不会让他为难夫子。
这也让他清醒。
总不会一直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挣扎不开。
廖辨惊讶于公主对萧钰的影响,要知道过去有人这样对萧钰说话,他就算看似屈服,但也不会这样轻易地承认自己的错,而是如同线团一样,绕来绕去,最后将对方的话逼得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