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太后却觉得很满意,这才带着皇上与魏皇后等人浩浩荡荡前去了用饭的宫殿。
等着他们过去时,人都已经到齐,一见着皇上露面,纷纷跪下问安。
宋宴站在窦太后身侧,早已习惯这种场景,最开始他还避忌一二,毕竟想着祖母的话——君臣有别,可窦太后对他比对皇子们还好,根本不让他避开。
就连座位,他也是与楚王一起挨着窦太后。
宫中的宴会每年都讲究一个稳,并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歌舞,杂耍之类的,今年不知道谁想出一个法子来,让猴子给窦太后贺岁,半人高的猴子拿着金元宝献给窦太后,还不住作揖,果然逗得窦太后哈哈大笑,只说赏。
魏皇后在一旁笑着道。”从前臣妾只见过猴子跳舞的,这贺岁倒是第一次,实在是有意思。”
“他们啊为了今晚上怕是费了些功夫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训练出来的。”窦太后心里像是明镜似的,道。”畜、生到底是畜。生,很多时候训练的时候好好地,可等到了人多的时候,一吵嚷起来,畜、生就乱了套……这猴子见着哀家的时候不急不躁,还咧嘴冲着哀家笑,还是有点意思的。”
坐在不远处的王大汫喝了几杯酒,站出来道。”太后娘娘怕是有所不知,此事背后颇为残忍,这猴子选的是母猴子中最受宠的小崽子,被选了出来,日日训练,夜夜训练,训练的好了就牵着它过去看看母猴子,只是那时候母猴子身边已有了新的受宠的小猴子,它见着母猴子爱别的小猴子,不知道有多难过,可为了亲近母亲片刻,却甘愿被训,实在是可怜……其实人和畜。生也是差不多的,有人喊、冤受委屈,有人则顶替上来备受宠爱,实在是让人唏嘘。”
窦太后皱了皱眉头。
她是个聪明人,正因为她是个聪明人,所以知道王大汫是个聪明人,这大喜的日子,王大汫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王阁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大汫在昨日就已经得了宋宴的授意,决定在今日的除夕宴上替先太子翻案。
这大喜的日子,若是能够替先太子洗清冤屈,窦太后与皇上一定是喜闻乐见。
想及此,他扫了宋宴一眼,得到宋宴许肯的目光,他声音更是大了些,“太后娘娘,今日是除夕之夜,有些事情老臣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想着除夕之夜,若是先太子还活着,这个时候定坐在太后娘娘身边承欢膝下。”
“老臣与先太子虽没什么交情,但每每回想当年的事情,总是难受不已,今日,老臣要指证楚王,当初是他污蔑先太子,设计谋害先太子!”
这话一出,原本喧嚣的殿堂顿时是鸦雀无声。
宋宴看着桌前已经冷掉的佛跳墙,再看着一个个面如死灰的大臣们,只觉得莫名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