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已年过五十,这年纪都可以当宋宴祖父,还能如此拉的下面子,可见是个能屈能伸的。
他心中清楚,他平素与人为善,别说是像宁国公府这样京中顶级勋贵之家,就连那淮阳伯府落寞的,他平日里也是一样给面子。
宋宴神色淡淡,“王阁老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有些事情想要请您帮忙罢了。”
“哦?我不知道我居然还能有帮上宋大人忙的地方?”王大汫宛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含笑道。”京城上下,谁人不知道太后娘娘疼惜宋大人甚至超过了几个皇子,就连皇上也是对你颇为疼爱……若是连皇上和太后娘娘都没办法,宋大人找我,怕是也没什么用吧?”
宋宴看着他那双慈祥的眼睛,知道这人根本就不像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的,“自然是有的,当年先太子,也就是我大舅舅谋逆一案,这件事不应该是王阁老最清楚吗?”
“先太子是太后娘娘所出的长子,从小备受疼爱,是皇上的兄长,得皇上尊敬……纵然皇上如今已继承大统,可当年的事情仍是皇上与太后娘娘心头的一根刺,特别是太后娘娘,每每想到于此,总是夜不能寐。”
“可当年先太子谋逆这案子乃是先皇定下的,若皇上或太后娘娘主张翻案,岂不是对先皇不敬?所以便由我来牵这个头,也好了却太后娘娘的一桩心事。”
窦太后一生算计,忧心劳神的,本就伤了元寿,在别院的那几年更是病痛缠身,哪怕回宫之后日日细细调养,可也难得大好。
窦太后这一生先是当了皇后,接着是太后,就连当初处处与自己为敌的云太妃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若说遗憾的话,只怕就是长子的死是她唯一的遗憾。
王大汫很不喜欢宋宴这样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他隐约觉得宋宴好像知道了当年的事情,可细细一想,当年事情做的隐秘,宋宴不可能知道的,“宋大人的孝心真是叫人钦佩,只是翻案这种事情宋大人就算是要找也是去找吏部啊?找我,好像找错了人吧?”
宋宴似笑非笑看着他,并没有接话。
和这种老狐狸打交道说多错多,还不如说一半留一半惹人遐想。
王大汫从前与宁国公府并没有什么来往,与宋宴,那就更没什么来往,他下意识觉得就算是宋宴要找人帮忙也找不到他身上来。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正因为聪明,所以擅审时度势,“宋大人有话直说,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不妨说说看。”
宋宴这才不紧不慢开口。”当年先皇在世时,对王阁老十分相信,可以说是将您当成了他在朝中的眼睛,什么有人在外包养名伶,重孝时让通房怀上了身孕……这些事情都是王阁老您告诉的先皇,所以当初您说大舅舅妄图谋反,先皇是信的……”
说着,他朝着王大汫靠的近了些,“我很好奇,当初您为何要说这样的话?依据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