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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里的少女正在生气。

这是在农家小院里,大黄狗打翻了一盆花,正耷拉着耳朵害怕地缩在一旁;少女拿着个扫帚,低头怒视着大黄狗。

不过,少女的肢体语言虽然是在生气:嘴儿抿得紧紧的、面颊处也微微鼓起、一副气嘟嘟的样子……可她眼神灵动清澈,眼里半分怒意也无,甚至还有些想笑。一只手凌空探向大黄狗,看起来是在骂狗,但也很像是想去rua一把皮毛油光发亮的大黄狗。

桃桃没能忍住,又笑了。

关海珊越来越不安,“这个、这个也还没画完……”

桃桃又将这一幅画也轻轻放下,拿过另外一幅。

她顿时“哇”了一声,表示惊叹。

——这是一副生产队插秧图。

关海珊的视觉是很宽广的,所以这幅画的主体就是大面积的农田,已经有很多田块蓄了水,人们正在田间劳作,男的脑袋上包着毛巾、女的戴着斗笠。

最绝的是,画中的男的女的,也就只比蚂蚁大一丁点,在桃桃看来,也就是几块涂料或者颜料什么的,但就是能把画中人的性别、他(她)们正在做的事情给准确的表达了出来!

大多数都是站在水田里插秧的,停下来揉后腰的、擦汗的,也有担秧送苗的,坐在田坎边喝水休息的……

几十个带着明显动作特征的人,竟没有一个是重复的!

再看看整体效果,远山如黛,水田里倒映着天上的蓝田白云,田坎着长着星星点点的野花……

桃桃惊叹,“天哪,这幅画真美!”

关海珊没吭声。

要放在以往,有人这样赞叹她的画,她只会觉得骄傲。

但不知为什么,桃桃称赞她的画,却让她……莫名有了一种羞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