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候望着纪先生,见他年近不惑,相貌清秀俊雅,气质温文如玉,举手投足间斯文有礼,让人十分舒服,不过这个人的长相,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似是故人来的熟悉感。
沈候笑了笑,“纪先生,说来也奇怪,本候有种似乎在哪里见过纪先生的感觉,十分熟悉,看来是一见如故啊。”
纪先生抿抿唇,但笑不语,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沈知嫣心细,透过他的胳膊空隙看到他眸中晶莹闪动,这啥情况,喝个茶还喝哭了?待他放下茶盏,脸色又恢复平静。
言归正传,沈候清咳一声,正色问道,“不知纪先生此次来,有何贵干?”
纪先生扬眉清笑,不疾不徐道,“侯爷,在下和您的外甥景淮是知己好友,景淮被抓,在下心中十分难过,冒昧来找侯爷,商议下如何救人。”
沈候虽说讨厌外甥对自己女儿用情不专,撇开这层来说,这个外甥他从小看着长大,感情十分深厚,也很疼爱,闻言忙说道,“多谢先生,本候愿闻其详。”
纪先生笑了笑,“此事太子已经交给京卫指挥使盛大人全权处置,我想,还是要请侯爷和盛大人商议下,请他救回令甥。”
不提此事也罢,提起来沈候就满肚子火,脸色也阴沉起来,只是碍于对方是太子的人,交情不深不能吐槽,勉强一笑,“本候刚刚去过京卫指挥使司,见过盛大人,盛大人奉旨剿灭叛党,只能酌情了。”
他一句酌情说得含含糊糊,纪先生察言观色,自然看出沈候一脸不满,恐怕是在指挥使那里吃了闭门羹,盛鹤岚的傲气他早有耳闻,想来除了皇帝和太子,多数大臣对他都很不满意。
纪先生抿唇浅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在下明白了,盛大人的铁面无私在下早有耳闻,没想到对镇北侯也是这般不近人情,侯爷不必烦恼,在下会据实告知太子,请太子为景淮做主,景淮虽然赋闲在家,也是国之栋梁,太子自会考量。”
沈候大喜过望,没想到这个纪先生这般通情达理,难怪说和景淮是至交好友,倒也没有交友不慎,“多谢纪先生。”
眼神示意管家,管家心领神会,去账房支了五百两银票,放在信封里递给沈候,沈候随手接过递给纪先生,“小小薄礼,不成敬意,还请纪先生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纪先生敛眉朗笑,伸手推开,“侯爷客气了,在下不能收,能为侯爷和太子办事,是在下三生有幸,岂能收这些黄白之物,有碍侯爷的名声。”
沈候笑着点点头,这个纪先生不愧是太子心腹,智慧过人又谦虚谨慎,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开心,“那就多谢纪先生,纪先生的恩惠,本候铭记于心。”
纪先生笑着摆摆手,“侯爷客气了,在下还要去趟太子府,就不劳侯爷相送了。”
沈知嫣皱了皱眉头,这个纪先生到底是何来历,和盛大人难道有什么仇怨?和老爹的对话,虽没有直接所指,却是句句诛心,挑唆之意十分明显,可怜老爹当局者迷,还深得自心。
她想了想,躬身道个万福,“爹爹,不如让女儿送纪先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