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小手小脚的模样,抬头看了眼头顶上昏黄的灯光,灯泡年久了,玻璃灰灰的,连发出的光都像蒙着阴影。床的对面是一张陈旧的书桌,桌上的书却是崭新的,五颜六色的幼儿启蒙书,彩笔凌乱地散落在桌上,桌子下的柜门还有刀刻的浅浅痕迹,步萌隐隐看得见两个字,萌萌。
步萌眼眶酸涩了,记忆像潮水一样瞬涌而至,海啸一样将她淹没,让她有种窒息感。
好久没有做过小孩了,步萌起身时还觉得头重脚轻,感觉软手软脚的,但是步萌却分外感激能够穿回这个节点,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推门的声音。
“萌萌,睡醒了吗?醒了吃了药再睡。”
很温柔儒雅的声音,是步萌的父亲,盛齐。
盛齐朝门后看了一眼,就将房门给轻轻关上了,他看着光着脚站在地上的女儿,微微叹了一口气,上前想把步萌抱到床上。
步萌往后退了一步,明显的抗拒。
盛齐伸出的手微微僵了下,但还是蹲下来和步萌平视,笑着说:“萌萌,地上冷,你还感冒呢,我们到床上坐着好不好?要不然吃药难受又该哭鼻子了,后天还要去幼儿园,隔壁的中中会笑话你是鼻涕虫的。”
一米八几的大汉站在这个除了一场床就没有什么空间的儿童房里,让空间显得更加逼仄,步萌看着这个和她平视,满眼都是温柔疼惜的男人,很难想象往后的他会那样冷血。
“妈妈呢?”步萌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