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许义繁没有关房间门,梁宵听得到他隐约的说话声,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不像对她那般带着疏离,或许就是这种呵护备至,疼宠至极的语气,让她着迷吧,只可惜这不属于她。
“知知老师今天请假了,我就提前回来啦!”少女的声音干净得像不染尘埃的水晶。
“下次提前下课要告诉爸爸,爸爸好去接你。”
“不用啦,郑叔叔会接我的。”
“楼下有你爱吃的红酒炖羊肉,趁热吃吧。”
少女雀跃的声音似能驱散阴霾。“谢谢爸爸,能不能让给我做羊肉那位阿姨来我们家工作呀,我会给她开很高工资的。”
“你会赚钱了吗?大言不惭!”许义繁语气里满是宠溺。
……
梁宵像被抽去了力气,滑落到地面,没有泪流,只是望着天花板,觉得心口破了一个洞,旷古荒野吹了不知多少里的风呼呼地灌进来,又痛又荒凉。
梁宵在厕所里呆坐了很久,直到楼下的父女气氛和悦地吃完晚餐,少女撒娇着作业不会写,要爸爸教她,一切美好的像另外一个世界,与梁宵像隔着万水千山。
夜色渐沉,梁宵觉得自己双腿麻痹到快没有知觉的时候,她艰难地起身,走出了房门,也没有支会许义繁一声,就这么默默离开。
梁宵没有找个角落去暗自神伤,而是去了市内最繁华的街道,这里的人很匆忙,没有人停下来细数悲伤,但是她还是能从这里找到,和她一样的,麻木的灵魂。
她走着,用最舒适的步调,掏出手机,姿态像拨通了老朋友的电话,屏幕上却是冰冷的三个字,许义繁。
“喂,义繁啊。”电话拨通了,梁宵却率先开了口,声音平缓。
电话那头的许义繁迟滞了下,“梁宵,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
梁宵第一次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分手吧。”她顿了下,似自嘲,“我知道以我们的关系,说分手实在不合适,但是我就是想这么说,你一直都很体贴,我想你这次也会纵容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