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珊也起了身,不远不近地给周卿玉行礼:“兄长。”
少傅淡淡地颔首,目光落到周灵珊身上。昏黄的光映照了他半张脸,笔挺的鼻梁仿佛刀削斧凿,叫人清晰地看到了他蹙起了眉:“言必可行也,然后言之。行必可言也,然后行之。灵珊,做任何事需要三思而后行。莫为一时意气便行不规矩之事。稍候我会与母亲说一说,你且反省一二。”
微风中,周卿玉的嗓音清淡如羽毛,却叫周灵珊的脸一瞬间白了。
周灵珊顿时又羞又愧,低下头,眼眶都红了。
“兄长……”
周灵珊是羞愧,杨秀娥的脸色就是惨白。她心里一瞬间涌起了诸多言语,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少傅却没过多余光给她,只冷淡地瞥一眼杨秀娥,转身离去。
杨秀娥心口猛地一缩,这一瞬间的脸色比周灵珊还要白。她怔怔地看着周卿玉的背影,袖子里的手用力到指尖扣进了手心里,还不觉得疼。鼻头有些酸涩,她抬头看向魂不守舍的周灵珊,忍不住扑到石桌上哭了起来。
……
夏淳是被拎出霜华院的。
文盲糊里糊涂地没听懂刚才少傅说了什么,但看杨秀娥和周灵珊的反应,似乎说了很重的话。她还没有好好欣赏一下杨秀娥的表情,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夏淳张牙舞爪地想要摆脱,一步三回头的那叫一个依依不舍。
周卿玉已经不止是额头抽痛,他已经后悔自己为何要特地赶来管这个蠢货的闲事儿。见好就收的道理都不懂,这个时候还想着看热闹的家伙活该挨揍!
沾沾贴贴地出了院子,将夏淳丢给凌云凌风,周卿玉转头去了蒹葭院。
温氏这个时辰刚准备用晚膳,见儿子过来,赶紧吩咐下人多备一双碗筷。周卿玉顺势陪温氏用了晚膳。
用罢了晚膳,周卿玉方提了一句给周灵珊找教导嬷嬷。
温氏一愣,不知为何儿子突然提及女儿的教导之事。周卿玉虽说疼爱弟妹,自小因自身原因是不大与妹妹亲近的。这般突然提及女儿的教养,定然其中有事儿。温氏清楚知道周卿玉的性子。于是点了点头,转头就命下人去查。
与此同时,用罢了晚膳的夏淳回屋左思右想,心里这口气都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