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今也没说什么,为他倒了杯水:“喝杯水,润润喉咙。”
这次他没再拒绝,只是有些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像是被赏赐了什么琼浆玉露似的,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
“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明日可有空?他颇有些局促的低下了头,声音低低:“我想着城郊的庄子有一处温泉,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程今今听了他的建议本是十分开心的想要答应,但接着又突然想去,哥哥明日约了她去清玉观,供奉外祖父母的牌位。
她带着歉意,小声说道:“我明日,要与哥哥清玉观,祭拜我外祖父母的牌位。”
屋里的烛火燃着,发出噼啪轻响。
周言的手突然一颤。
和哥哥?上次镇南王对他的敌意,就算是瞎子便也能看得出来的。
他也看出了,小郡主为哄他开心,才说了那么一番话。
他也知道的,镇南王早已生出了不臣之心。近一个月来,他暗中联系各地藩王,此事虽进行得十分隐蔽,但东厂探子无孔不入,他早已听到了些许风声。
这些风声,也被他暗暗压了下来。
他不是不知道,若是镇南王造反成功,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怕就是处死他这个抢占他妹妹的卑贱阉人。
但那终究是郡主的哥哥啊。若是将此事告知于当今圣上,造反之罪,罪大恶极,怕是镇南王一脉都难逃一死。
便是小郡主被蚊子叮了,他都会心疼的。
所以他怎么能,怎么舍得,将此事暴露呢?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暗中保下小郡主一人,可是失了这世界上最亲的亲人,失了尊荣,权贵,富贵,小郡主还会快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