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音乐产业是传达美和力量的一个媒介,无论是乐队还是独立音乐人,无论哪种音乐类型,都一样。成长过程中或许能被很多人喜爱,但也可能下一秒就被舆论踩在脚下……明星这种说法在我看来挺假,只有歌才能被真正留下。”
徐静点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不认为自己是明星,而是定义自己为音乐人?”
“我不想定义我自己,”时烨笑了下,“我觉得也没什么能定义我。你们所说的那些……摇滚明星、音乐人、吉他手、词曲人……这些标签只是我人生的一些切片,对我本身而言意义不大,我也不想被几个单薄的词语定义。”
徐静打量着时烨:“好奇怪。距离我上一次采访你是……5年还是4年前?我总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前的你很锋利,嘴里总像是有把刀子,厉害得不行。但现在……我觉得你好像给自己找了个刀鞘,把自己包了起来,没那么锋芒毕露了。”
时烨本来在低头看自己手指上的文身,闻言才抬起头笑了下,语气还是漫不经心的:“人是会变的。我如果还和以前一样尖锐,只能证明我一直在停滞。”
徐静点头:“其实你激励过很多青年有关音乐的梦想。你早期做了很多音乐专栏的节目,分门别类地介绍音乐类型,普及审美……说来惭愧,我听的第一首朋克都是看你当年的视频安利的。你给过很多青年人梦想,很多人都想和你一样站在舞台上被万人高喊安可,把你写的歌词抄在日记本上,学你的和弦……”
门外的盛夏听着徐静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觉得自己有点难受。
大概是因为时烨下一句说的是:“那希望把我当做梦想的人,只喜欢有关我音乐的部分就够了……以前有人给我提过醒,我也有了教训。梦想如果真的照进现实,很容易让人狼狈得一无所有。”
徐静眼睛一亮:“我听上去……感觉有故事?”
时烨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什么都没有,不骗你。”
对啊。
盛夏在心里重复了一次: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剩下。
采访基本围绕着时烨的生平在聊。最后聊着聊着,才跳到了那个不太愉快的话题。
“不然聊聊最近的舆论吧?”徐静给时烨倒了点茶,语气依旧是随意的,“我想大家应该都很好奇你的现状。外面都说,是你在乐队内部独裁才造成现在的局面,还有过世的主唱沈醉的流言……你认为那些真真假假的说法,对你来说是误解吗?”
时烨其实有点心不在焉。
他不是习惯对别人袒露内心的人,面对这种场合无法真正游刃有余,表达本身就容易被误解,他不擅长这种直接的表达和自我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