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江却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不想,天下之大皆是王土,商人逐利熙熙攘攘而来,也得为皇权让路,无人例外。”
“最起码我不会亏待你。”他道,“缪老板,在下是真心实意要跟你合作。”
“边关战士为保家卫国,多少人十四五就上了战场,又有多少人连问起自己的故乡家人时,都一副茫然之态。战争之外的和平,商人们所拥有的和平环境,都是无数的战士在前线拼命换来的,你的药能够很大程度上减免他们的死亡。”
傅寒江眉眼第一次柔和了下来。
他自小就长在梓桐关,父亲前线作战,母亲早亡,幼小的时候是跟着父亲手下那群兵蛋子们在军营里打滚,也见过很多人早上还跟他打招呼,晚上就只剩下一只手被收捡回来,跟着衣冠一起埋进土里。
有多少人抗争到最后,连一块木牌匾都没有,甚至完整的名字也没人记得。
傅猛不想让他从军,将他送到望城来,对他做一个纨绔子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从小的经历,也让傅寒江对这些边关战士具有难以想象的同理心。
他在宜城得到那药膏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将士们用的到。
他想方设法,不择手段的将瑞斯留下来,就是为了得到那些能救命的药,甚至不惜,违背父亲教导的军人职责,去威胁她。
傅寒江最后强调,“缪老板,虽然我手段激烈了一些,但我们不会真的伤害你。”
瑞斯嗤笑,把玩着手里的瓷杯,“呵,那谁又知道呢。”
“我知道,你也会知道。”傅寒江起身,他整理了下袍角,有人将被砸出去的枕头送进来,他接过重新放在床上,有礼的用鞠了一躬,道,“在下告辞了,明日会让人来给缪老板收拾行装,我们船上见。”
“滚吧。”瑞斯拿瓷杯砸他。
第二天一早,果然如傅寒江所说,那些军人打扮的西北汉子就来敲她的房门。
被吵醒,满身起床气的瑞斯不耐烦的拿枕头砸门,“滚。”
那些西北汉子也不怵,他们多数都是之前跟瑞斯交过手的,对她敬仰万分,嘴里的称呼都是“您”“大人”之类的。
连傅寒江在他们嘴里充其量就是“少主”,由此可见对瑞斯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