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一肚子闷气回了家,试卷是一个字儿都写不进去,吴昊杭趴在书桌上虚度今年最后这一点儿光阴,窗内窗外都黑漆漆的,他静静等着鸢兰夜空盛开烟火。
先烟火一步等到了张缝的消息:下来。
吴昊杭一机灵,心跳登时炸成了烟花,他一边把电话拨出去一边往窗户口趴,他家五楼,能清楚地望见楼底下有一抹随着电话接通而闪晃的光亮。
“是你吗缝缝?”
“废话咳、咳咳赶紧下来。”
连窗户都来不及关,大股寒冷空气席卷进卧室,把一屋子暖烘烘的热气吞噬殆尽,但是吴昊杭管不了那么多,这还是他印象里张缝的第一次,第一次闹别扭之后主动勾搭他。
有点惨,张缝骑自行车来的,冰天雪地,摔得车轱辘都变形了,他一身脏,手捂着脑袋,还嘴硬:“看你没开灯,咳咳你要是想回去睡觉还来得及。”
“睡个屁。”吴昊杭拉他手腕,借着昏黄路灯凑近过去看他伤口,“几步路还要骑车,赶着投胎啊?摔哪儿了?”
不赶着投胎,赶着和你一起看跨年烟火。
“车轮打滑别进沟儿里了。”张缝的力气敌不过吴昊杭,只能把疼得火辣辣的伤口露给他看。车子骑得太快,摔到地上去的时候手只来得及堪堪撑了一下,半张脸颊和耳朵与地面亲密摩擦,有片刻时间根本是麻木的,疼痛伴着流血是慢慢才后知后觉的。
吴昊杭又气又急,跟头斗牛似的呼出大团哈气,简直不知道要骂什么才好了,他猛地一甩张缝手腕,下一瞬又用力捞回,拽着人往楼里走。
“干嘛!”张缝不从。
“上药,家里有药。”吴昊杭被他挣扎的心烦,“你要不想上去,咱们就去医院。”
血都流到脖子里了,张缝不太敢幻想自己的伤势,颤巍巍地问:“我耳朵它,它豁开了吗?”
吴昊杭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肺都绞成了一团,血淋淋的跟那只耳朵一样,根本看不出来豁没豁口子。
坏掉的自行车孤零零倒在雪地里,两人拦的士去医院挂急诊,张缝心有不甘,他都为此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了,这场烟火必须得一起看!
可惜还是落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