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楚的面容如同瞬间熄灭的火焰变得灰暗了几分，眼中的热度也褪去了，但很快他便又调整出一个和善的笑容看向唐艺，“这是？”

“我学生。”沈石青并没有多做解释，手往下捏了捏唐艺的后颈，这暗示已经足够让小楚明白唐艺的另一层身份。

他是沈石青现在的m，极大可能是长期的固定伴。

“哦……”小楚眼神闪烁了一下，接着亲密地揽住唐艺的肩膀，“走吧小朋友，先让那边的哥哥给你溼一下头发。”

小楚看上去有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唐艺被叫小朋友也没什么意见，乖乖过去趟到洗头用的台上，一个闲着的小哥按照小楚的吩咐要把他的头发洗好。

而另一边小楚则跟在沈石青旁边，“老师，来这里，我亲自给您洗。”

“嗯。”

小楚手法熟练地在沈石青头上各个位置做着按摩，“这样力道怎么样？舒服吗？有哪里需要我按的您尽管跟我说。”

“都挺好，你继续吧。”

唐艺还比较小，有一些按摩不能给他做，所以洗头小哥只是在一两个点按了按，他体会不到被头部按摩的感觉，所以一直听着沈石青那边的动静。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其他事情给转移了，他现在和老师算是并排躺着，在空间上也算是同床共枕一样了？唐艺刚在心里偷乐了一下就立刻惶恐地警告自己，他哪里有和老师同床共枕的资格，不要整天想七想八了。

至于小楚对沈石青的态度上唐艺倒是没有怀疑太多，毕竟对客人热情相待以“您”相称都是很平常的事，他之前也不认识对方，不觉得小楚的热情有什么不自然的，说不定他本来就是这么一个活泼的性子呢。

唐艺的头发比较短，很快就剪好了，再冲洗一遍把头发吹干就完事儿了。沈石青还在剪，小楚很细致地把他的每一缕头发都夹在指尖利索地剪好。

在沈石青剪头发的时候，唐艺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原因无他，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石青把头发放下来的样子，和想象中一样，一如既往的英俊之中透出了几分慵懒与随性，他不想放弃一分一毫的机会欣赏这样的老师。

唐艺一直耐心地等到沈石青理完头发，重新扎上，还是和平时相差不多的造型，剪了的头发变化并不明显。他收好背包准备和老师一起离开，沈石青却和小楚说起了话来，半晌，他朝唐艺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上楼。

唐艺没有多问就跟着上去了，他只当是老师准备和友人叙旧。这家理发店是双层的，二楼也是店面，这一点从店铺外面就能看出来，但唐艺没想到他们要上的是三楼，那里依旧属于店老板，只不过不再是店面而看起来更像私人居住的场所。

小楚上楼的动作很是轻快，长发随着主人的走动雀跃地甩来甩去，他时不时向沈石青投去的期待而又仰慕的目光终于让唐艺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

如果小楚真的是沈石青的朋友，为什么要对沈石青那么毕恭毕敬？他似乎也叫沈石青“老师”，若对方也是沈石青的学生这些举动倒也还勉强能解释得通，但还是有哪里不对……

唐艺因为与沈石青一同出门的好心情此时已经被消磨了一些。

到了三楼，沈石青随意地往沙发上一坐，接着竟是像小楚擡了擡下巴，“脱衣服吧。”

唐艺顿遭雷劈，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男子。

小楚似乎因为沈石青的命令与毫不在意什么的语气有些兴奋，他呼吸有些粗重地将自己的上衣褪下，露出精瘦的身体，紧致修长的肌肉包裹着他的躯体。

唐艺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心思，他的大脑此时一片空白，思绪却混乱极了。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还有什么不明白？小楚不是沈石青的朋友，也不一定是什么学生，他是沈石青以前的sm伴侣！

为什么沈石青要带他来找小楚，又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调教对方？沈石青一直都不只有自己一个m吗？男人并没有告知他这一点不说，现在让自己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又是什么意思？

唐艺感到自己的胸腔内有什么隐隐作痛，情绪十分复杂，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的只有愤怒与难过，至于他究竟在怒什么，悲什么，他现在也说不清楚。

不管怎样，眼前的事情他是不想再看下去了，唐艺握紧了拳头，垂下脑袋，转身跑下了楼。

“小艺！”

沈石青在后面叫他，唐艺却根本听不到了，他整个脑袋嗡嗡作响，眼睛被泪水糊满，连楼梯都看不清，在到一楼时不小心脚一崴摔了下去，膝盖破了皮。

忍着疼痛，唐艺爬起来继续向外跑去，留下地上几滴不知名的水渍消失在了街道尽头。

沈石青皱着眉快步下楼，到店外观望，早就看不到少年的影子，他不禁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小楚很快也跟下来，衣服已经重新穿好，他有些担心，“那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