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艺从那一眼中深刻感觉到了男人是多么高不可攀，他在对方的眼中又是多么的卑微。若是之前，唐艺必定会为这样的反差而产生心理上的耻辱与兴奋，现在也有，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多了些其他的东西，让他并不是那么好受。

大概每个宠物对自己的主人都多多少少有些独占心理吧，而对于其他同学来说他在沈石青手下的特殊的师生关系又麻痺了他，让他得意忘形了一段时间，险些忘记了底线。

他不会再这样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或许他连留在沈石青身边的资格都会失去。

在他离开之前，沈石青叫住了他，“小艺。”

唐艺转身，略低着头作着表示顺服的姿势擡眼看他。

“我一向主张关系外的绝对平等，如果我的调教里有任何让你不满意的地方你都可以告诉我，合理的要求我会改，本来就只是各取所需。”

唐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沈石青这时是以调教关系之外的身份跟他说话。

“我们目前定下的应该算是长期的关系，所以你可能很少有机会和我平等对话，但无论是在我这里还是之后跟别人，你都必须学会分清楚调教和现实。”

沈石青的语气认真凝重，这个孩子现在在他手下，他就有义务教他引导他懂得一些圈内人要知道的东西，“因为考虑到你还小，很多东西没有经验也不明白，我没有事先和你商讨过调教的具体内容，你现在什么都听我的，但是你的人格是绝对的独立，你有你自己的需求和自己的底线，一旦觉得出了什么问题都可以告知我。”

唐艺有些懵懂，又觉得隐约明白了什么，他想了一会儿郑重地点头，“嗯，谢谢老师。”

沈石青的眉头舒展开来，表情柔和了些，“嗯，回去吧，早点休息。”

唐艺一路走回宿舍都在继续思考，虽然他还未成年，但也已经不是什么无知的小孩子了。

沈石青的意思是，不要傻乎乎地把调教的内容和关系与现实混淆，以为自己就是那么卑微低贱，其实谁都不比谁高贵，调教中的地位分配无非是为了同时满足双方的需要。而在调教中扮演奴隶角色的人并非就真的成为了对方的奴隶，主人依旧不可以逼迫其做任何他接受不了或真心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和沈石青之前并没有商量好调教的内容，现在的长期关系中什么项目都有，其实对方并不了解自己能接受的有什么，如果有触犯到自己底线的东西自己有权利告诉他让他停止。

而沈石青突然在这时候说这些的原因大概是他发现自己因为他刚才的眼神心理产生了变化，对方担心自己真的开始自我否定，困在关系中出不来，所以希望自己清醒一些。

可是……唐艺在手腕上新留下的一条红痕上摩挲了一下，心道他可没那么容易走出来，在现实中他也是沈石青的学生，而他对老师深厚的仰慕与崇拜早就成为了既定的事实，并不是只处于调教关系中的错觉。

作者的话：不虐不虐！保证不虐！揪心都是暂时哒！有纠结证明感情有进展了~and小艺真的内心戏很多的，都是他的脑补，之后还有这样的剧情大家也要理解一下，因为小艺就是喜欢想太多(￣y▽￣)~*

第15章 奖励

第十五画

在集训的时候，每天从早到晚没日没夜地画，大家都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地就又过了一个月，月考时还没什么感觉，但在考后总结大会上听说再两次月考后就到了一模的时候，画室学生们刚考完放松的笑容都凝固了一下。

可能有些没心没肺的会愣过之后就继续思考月假怎么玩了，但大多数人的笑容还是收敛了下去。

很快，真的很快，两次模拟考之后就是真正的联考，确认最终成绩的时候。

而就他们现在的水平还差得不知道多少，到联考时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还是个未知数。

唐艺的成绩和分班之前没什么区别，素描进步了几分，及格了，但依旧是名师班垫底，就算是放在其他普通班也就是个中等水平，色彩一如既往地像抽象画，还是色块的那种，而速写他更是画都没画完。

老师们看着唐艺那张看上去很认真地从头丑到腿——还没画着他最擅长的脚的速写考卷，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唐艺变得努力了，认真了，这是好事，起码态度摆正了，只可惜这孩子果然不是读美术的料。

那么高的文化分，好好读文化课能考顶尖的大学了，何必白白耽误这半年的时间呢？等联考结束回去读书，铁定是跟不上了，文化优势没了，专业也拿不到多少分数，基本上就是废了。

但唐艺的家长对此似乎并不在意，他们同意孩子来学美术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一切，也相信儿子自己的选择，再不济可以复读一年，一年的时间在人的一生中算不上什么，孩子想要尝试就不能让他后悔。

和家长联系确认过想法，总管老师彻底放弃了，虽然不知道沈石青现在是否还坚持唐艺有这方面潜力的观点，他是懒得再管了，索性画室低水平的学生也不少，不会因为多一个就拉低全画室的水平，更何况画室真正的掌权人都没说话，他能怎么样呢？

开完月考总结会议，学生们纷纷解散了，月考完是月假，比平时的周末多了一天，学生们很多都藉此机会回家或出游，画室楼底下停满了接送的车辆。

唐艺却是转身回了教学区，进了沈石青的办公室。

月考当晚，他在沈石青的监考下另外花了和考试规定相同的时间画了速写考卷，此时沈石青正把唐艺的卷子和这次月考评定的最高分摆在一起比对。

唐艺习惯了线描的画法，以浓重有力且条理清晰的线条拉开了对比，并且整张画面十分工整舒适，而月考最高分的卷子则是画面比较多，两者不是同一种画法，但优秀程度却不相上下，线条的条理性和流畅性看来甚至是唐艺更高一筹——这是唐艺长久练习攒下的优势，更何况，在重要的抢分点脚的刻画上，那张最高分卷比起唐艺可差了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