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木认命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选了最夜深人静的时刻,发动车子打算去千里送荆条。
谁知半路就出了事。
杨易木还有意识,就是支配不了自己的身体。一直睁不开眼,只能感觉到谢延初每天细致地照顾着自己。
五感只剩了两感,触觉和听觉。他最喜欢谢延初给他擦洗然后做按摩,听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公司的事、圈里的事。
但谢延初不知道。
每天照顾着不知道能不能醒来的植物人,谢延初语调和缓,动作轻柔。他的外貌像是苍老了十岁,眼神空茫里透着刻骨的疼。
杨易木躺了半年多,有点想醒。这天他听到拉赫玛尼诺夫: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朝阳照在他脸上,暖暖的,热热的,让他想到了曾经最会装逼的自己。
哎,怎么就和谢延初分开了呢。要是能醒来,一定要好好做人,好好挣钱。谢延初最爱钱了,每天为了钱忙得脚不沾地,把钱都往家里刨,像一头只进不出的貔貅。
杨易木动动手指。
咿。
再抬个头?
咿!
再再再睁个眼?
咿——
惊悚的视线环顾全屋之后,老杨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