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芸娘死不瞑目啊!”施父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泪痕,伸手直接一拔,将张泉腰间佩刀拔出。
血溅当场。
张泉觉得自己脖子上凉凉的,又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回身看去,施父双眼睁圆,脖子上一抹血痕。
张泉覆手上去,一家三口,一夕之间,已然皆赴黄泉。
长生长大着嘴巴,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觉得满心悲凉,他觉得自己错了,在这个名声大如天的世界里,真的有人愿意为了一个清白以命相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重新开始,他太过自以为是,令对方以为他跟贺家是一丘之貉,满心绝望之下,这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大人……”柳无益推门而入,拉扯着一个老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看看可还有救……”长生指着三人说道。
他只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
“大人,这是……怎么了?”柳无益问道。
长生双手搓了一把脸,许久后方才道:“施家一家三口,为求一个公道,皆……以死明志。”
柳无益愣住了。
“薛采。”长生说道。
一旁的薛采赶忙应声。
“升堂,审案。”长生说道。
九十刑仗怎么够,须得血债血还。
“是。”薛采见了这一幕惨案,一家三口全都心存死志,这般触动之下,他也无法无动于衷,就像急切的需要一个出口,想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长生整了整衣袍,再度坐到了高堂之上,一拍惊堂木,道:“施家一门三口,于后堂改口,言当日乃是贺希上门强辱,为证自身清白,以死明志,虽两方全都认下和奸之事,但本案疑点颇多,待寻到更多证物后再审,将嫌犯贺希押下候审。”
“退堂。”
长生任凭贺希如何呼喊,全都充耳不闻。
而贺勤此时也得知了施家的事,又知道了贺希下牢狱的事,坐在府衙后厅里,冷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这个罗恒要做什么,那一家三口死就死了,难道还要我儿偿命不成!”
说罢,也不再等长生了,拂袖而去。
长生回了后宅书房,招了他信赖之人一起商议此事。
薛采道:“以死明志固然令人信服,但大人若想凭此翻案,却是白费功夫。”
长生点点头,道:“以死明志,固然触目惊心,但却不能代替证据。如今想要将贺希定罪,单凭前后的口供不足以给贺希定强奸之罪,我们至少还需要一位证人。”
长生此时脑子格外清醒,只觉得先前所有被忽略的点他都想起来了,“我事后想了想,当日事发至少还有一位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