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的影子在信纸作了一幅画,一幅水墨山水画,瘦骨嶙峋,道风仙骨。
信中简单地交代了舒续实的去向,以及父亲那副画上的女子,是先妃陶凝,不过在十九年前难产而亡,她的孩子也没保住,舒续实和她曾有过一段缘,所以念念不忘。至于碧娘屋里的那幅,他还得再查。
“至于方御史的恩情,由朕去还便好,你就不用操心了。你与他即使是同窗的交情,也不用如此亲近。”
这两句的墨迹比其他更深些,特别显眼。
舒锦芸不由觉得好笑,这是吃醋了?可自己是真的什么也没做啊!连手都没碰到,程奕信的占有欲这么强的吗?
她眯着眼,将信上举,阳光透过信纸,铺在她的脸上,居然有些暖。
许久,她从秋千上蹦下,对那个“远道而来”的小太监道:“你先在这儿等等,本宫回封信给皇上。”
进了屋,她趴在书案上许久,咬了一嘴笔杆上的木屑,她终将饱含墨水的笔尖落下。
因着不会写敬语,她索性单刀直入。
“没想到皇上这么小心眼,不过是和同窗闲谈几句,你便特地写信来让我与他划清界限,着实没必要。怎样处事待人,我自有分寸,定不会逾矩,你就放一百个心。
“况且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后宫佳丽三千,你还去群芳阁沾花惹草,我的头上已经不是草,是树林了,我又何曾写信说过你一句?
“昨晚你说以前做错了,可转天又派人盯着我的行踪,这是何意?
“最后,如果你知道这么闲,不如去管管你的絮儿?最近她好像要有动作了,毕竟她和太后背后,涉及甚广,我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家寡人,委实不敢和她们起正面冲突。
“就这样,别多想,我和他没什么,爱信不信。
“对了,家父的事就多谢你了,希望没有给你添麻烦。”
舒锦芸从头阅览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字和语病后,自己的语气诚恳却不失霸气,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才让小太监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