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威胁,林谨言又道:“你也可以不答应我,反正你还有个儿子,就算没有那个儿子,也有的是人愿意为你收尸。”
林平升眼睛看起来有些呆滞,左侧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好像溢出了些水光。
林谨言安静地等他做决定。
病房里,很长时间只有律师们翻动文件的声音,没有人敢打扰,林平升则在和林谨言对视片刻后,好像受不住他过于平静而坦荡的眼神,目光转向了天花板。
林谨言能看出他内心的纠结,可能这人死到临头了还是不甘心。
林谨言站起身:“不然你还是找林季生来吧。”
他有意要走,林平升眼珠子终于又转向他这边,看起来竟好像有些着急。
林谨言:“你要是答应捐了,就眨眨眼,要是想要林季生过来,就抬下你左手。”
林平升盯了林谨言片刻,大概还是认命了,轻轻眨了下眼睛。
林谨言注意到他眼角,好像有晶莹的水光,也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在为自己熬了半生赤条条来最后还是空荡荡去而悲痛。
或许是决定了捐钱,林平升对生已经没什么期待,他只在床上熬了半个月,就在南方小年那天走了,竟是和徐韵忌日没差多少。
林谨言答应为他收尸,就把为人子该做的都做了,葬礼、火化、挑墓地,还安排律师宣读了林平升的遗言,遗言里除了有对自身的忏悔,还有最后的遗产安排,林平升将会把全部家产捐出,包括林氏股份。
林家二老白发人送黑发人,只在葬礼上出现了一会,对此并没有任何异议。
林平升死后,林谨言的生活并没有特别大的改变,除了多了一家慈善基金需要打理,也需要在林氏的各大会议上露面了。
他本想直接把钱和股份全都捐给顾家在新加坡的慈善基金。
顾旭知道后制止了他。
顾家的慈善基金成分并没有那么简单,还不如重新成立一家。有些人可能会用慈善基金行些便利,林谨言却是完全不打算动捐到基金会的任何钱财。虽然林平升的股份现在都在他名下,但这些股份能分到的所有红利,每一年都会一分不剩地用于慈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