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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臻深深看了四皇子一眼,转而对皇帝道,“父皇,十三出京,却是是儿臣的安排,他一向想要建立军功,恰好那天葛达的战报进京,以为时机来了,不容耽搁,原本是要进宫向父皇请示的,是儿臣想到父皇一向疼爱儿臣们,大年节下,必定不会答应,这才擅自做主,同意他出京,若要责罚,请父皇责罚儿臣!”

皇太后冷声道,“你倒是很敢做主,若他在外有个三长两短,难道要你父皇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成?”

年节下的,皇太后这话着实叫荣妃听不下去,便道,“母后,十三打小大相国寺的一心法师便说他命格硬,不管遇到什么都能逢凶化吉,况且如今太平盛世,想必能一路平安到边关的。”

“你倒是比他的亲娘还要疼他,肯为他说这些话。”皇太后看向八皇子,“你倒是说说,你肯领什么责罚?”

皇帝看了皇太后一眼,又朝太子看去,见他喜形于色,心里不由得冷哼一声,也问道,“老八,你说说,你肯领什么责罚?”

云臻看着地面上的砖缝,心里已是无限凄凉,不由得沉声道,“儿臣不孝不义,恳请父皇削儿臣爵位,下训斥圣旨,将儿臣贬谪出京,为先帝守灵,儿臣绝无怨言!”

荣妃已是大惊,皇太后正要说话,皇帝已是开口了,“这一次的事,朕也不多追究,就将你的亲王爵降为郡王吧,若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云臻道,“多谢父皇!”

所有的成年皇子们均是松了一口气,至此,他们兄弟,除了太子之外,均是一般高了,特别是云臻,原本是成年皇子里头最小的,原该比那些兄长们低才是。

团圆饭吃完了,皇子们均出宫去了,云臻留了下来,在敬德殿的冬暖阁中,皇帝喝了一杯茶,问跪在地上的云臻,“朕削你爵位,你是否心中有怨言?”

“儿臣不敢!”

“你须当知道,若今日朕不削你爵位,只怕皇太后不肯善罢甘休。朕且问你,你真愿意去给先皇守灵?你甘心离京?”

云臻道,“儿臣原本不孝,原本该去为先皇守灵。”

皇帝有些无奈地看着他,“太子复位了,朕老了,朕还想撑几年,朕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完,也无颜去见先帝。臻儿,朕对你期望甚重,你不要辜负朕才好!”

云臻眼中含泪,“父皇千秋鼎盛,儿臣并不见父皇老。太子贤明,听说是因为受了巫蛊,这才一时糊涂做出了错事。也不知蛊惑他的人到底是谁,若以后没有这种事,将来必定成为一代明君,儿臣若能成为贤王,毕生之愿足矣!”

皇帝一惊,忙问道,“哦,你说的巫蛊之事,朕并未听说,这说法从何而来?”

云臻低着头,眼里闪过一道冷芒,“儿臣是听一个叫何洛生的人说的,最翠楼上,他酒后所说的话,恰好被儿臣府上的人听到了,当然,也有京城里其他的人听到,因是酒后醉话,儿臣也不敢禀报给父皇听。”

第286章 生死

何洛生跪在太子跟前,此时天已黑了,屋子里并没有点灯,外头风雨交加,道道闪电穿透窗户朝屋里劈了进来,太子的脸如同鬼魅一般,朝着他逼近,而他的脸也未必还有丁点儿人样,只抬头一次,听得太子问道,“可有人知道,你是孤的人?”

“今日,奴才在最翠楼上时,正好也有四皇子府的人和八皇子府的人在,都听到了奴才的话,不管奴才是谁的人,奴才先是皇上的人。况且,大皇子府上,奴才已经把那都埋好了,只怕今夜就会有五城兵马司的人进去搜,一旦搜出来,对大皇子来说,就是黄泥巴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很好!”太子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那你跟我说说,老十三这会儿都走到哪里了?他到底能不能活着去山西总兵府?”

何洛生突然就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奴才等也实在没有想到,十三爷的本事那么高,他受了重伤,还能逃出去,只是到了黄河边上的时候,就失踪了!”

“黄河边上?他居然还跑到黄河边上去?这种天气,若是落在黄河里头,倒也省事,就只一条,不亲眼看到他的尸体,孤实在是不放心啊!”

“奴才等该死!”

“是该死,只现在你们还不到死的时候,要死,也该等到孤登上皇位,到那时候,孤再赐死尔等,也比现在荣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