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晓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上前抱过囡囡就进了房间,关门声又是啪的声,刘大宝耸耸肩,擦了擦手上的水,回到自己房间。
没多久,外边就响起敲门声,刘大宝没应,又过了几秒,门被人推开,崔晓云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口,灰白的光打在她身上,刘大宝吸了口气,有点凉,一个在屋里,一个在屋外,就这么站了会儿,他看见崔晓云抹了抹眼睛,知道她肯定又在哭了。
她丈夫跟别人好上,而她被蒙在鼓里,镇上很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说她蠢,连个男人都看不住,自己跟傻子似的还给他生娃,她男人跟她离婚,镇上的人对她更嗤之以鼻,说她蠢得无可救药了,她男人回城过好日子,闹得鱼死网破也不能让他好过,说她该向男的开口要钱,狠狠敲诈他笔。
然而她都没有,男的提出离婚,她很爽快就答应了,亦或者她挽留过,没用,不得不妥协离婚。
后来他缠上她,镇上的谣言传得更厉害,说她耐不住寂寞,勾引十几岁的小娃,没准离婚前就跟人好上了,所以才安安静静和男人离了婚的。
说实话,刘大宝没想到他的喜欢会给她惹来麻烦,他只是遵从自己的心,疯狂的追求喜欢的人而已。
崔晓云第一次在他跟前哭的时候,他迷茫过,找不着人诉说,借着帮薛花花跑腿寄信,偷偷记下陆建勋的地址,写信征求他的意见,陆建勋回信很快,毫不犹豫支持他的做法,有喜欢的人就去追,千万别等到她成了别人家的才追悔莫及。
陆建勋絮絮叨叨鼓励他很多,他甚至想,陆建勋是不是有什么错过的人,以致于感受如此深刻。
“刘大宝,你才多少岁,你知道结婚是怎么样的吗?”崔晓云的声音带着浓浓鼻音,这个问题,她隔三差五就会问刘大宝,刘大宝躺在床上,脸对着她,声音有点无赖,“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啊?”崔晓云哭得更厉害,抬脚踹半敞的门,刘大宝坐起身,揉了揉湿润润的头发,“崔晓云,要不咱结婚试试,试试就知道是什么样了。”
回答他的是崔晓云狠狠踹门的声音,以及负气而走的背影,刘大宝套上鞋追出去,崔家两老上了年纪,不到天黑就睡了,大宝怕吵醒他们,拽着崔晓云去了堆柴的房间,不等关门,抬起崔晓云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他的动作算不上粗鲁,崔晓云吓得不行,连要推开她都给忘了。
“崔晓云,我不知道结婚时怎么样的,我只知道,结了婚,你就得和我睡觉,睡一辈子的觉”结婚是什么,刘大宝不懂,村里人说人到了年纪都要结婚生娃的,但陆红英和陆建勋早就到年纪了,两人并没急着结婚,他问陆建勋,陆建勋说没碰到喜欢的人,而他在这么小的年纪就遇到了,是他的运气。
崔晓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推开他,仓皇的跑了出去,刘大宝舔了舔唇,抄着手跟在后边,喊回房间的崔晓云,“囡囡和我都没吃晚饭呢。”
崔晓云回眸看她,清澈的眼眶闪着泪花,刘大宝咽了咽喉咙,把话又重复了遍。
崔家的事,稍微问问住在镇上的人都知道些,那些不堪入目的话传到孙桂仙耳朵里非气疯掉不可,好在两人担心下雪,没有在镇上多逗留,回到生产队,孙桂仙喊薛花花去她家里煮面条吃,薛花花说不用,径直回了家。
当天夜里刮起了大风,树木哗哗的响,甚至倒了好大片,天光大亮时,白雪皑皑的四周,满是大风过后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