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学校认识的都是文化人,随便找个都比他以前认识的强,你啊,等着享福吧。”
以前很多人想给陆明文他们介绍对象,等陆明文上大学后却少了很多,都是明白人,陆明文是大学生,将来吃供应粮的,村里人哪儿高攀得上,就这样,好多人不好意思在薛花花面前提给陆明文介绍对象的事了。
没脸。
“享啥福哦,我这把年纪,过一天是一天”薛花花又寒暄了两句,直接回了家,橘子树她栽到院坝右侧,柚子树栽在院坝连着小路的旁边,玫瑰花顺着去年搭的丝瓜苗架子栽,栽进土,她施了遍肥才去猪场,孙桂仙站在猪圈外,拿着竹竿教猪去洞边拉屎撒尿,嗓门嘹亮,“去去去,去那边,以后撒尿拉屎都去那边”估计小猪不听话,她连着啪啪啪打了好几下,她左右站着两个穿灰衣服的妇女,陆明两个嫂子。
见着她,孙桂仙把竹竿交给小瑞妈,自己走向薛花花,看她背篓空空的,有新鲜的泥,问薛花花干什么去了。
“挖了两棵树苗栽到院坝外,东东他们年年漫山遍野跑去摘野果子,往年家里人多还好,今年就我,我得来猪场干活,哪儿有时间天天盯着他们。”
村里的孩子多,为了摘野果子哪儿都去,出个啥意外,后悔就晚了。
孙桂仙不认同薛花花的做法,男孩吗,不就是到处跑嘛,难道把他关在家哪儿都不要他去,就东东那性子要关也关不住,她说,“你把他们照顾得太好了,不听话揍他两顿,看他还敢不敢乱跑。”
说完,想起刘大宝怎么打都不听话的人,她不禁叹气,“栽两棵果树也好,毕竟德文他们不在家,孩子有个啥,没准还怪你没把他们看好。”
村里大人们不怎么管孩子,反正不听话就是打,薛花花不爱打人,认识她的人都了解,她记得大宝说她‘薛奶奶就不打东东,你怎么天天打我啊,你是不是要把我打死了才心甘啊’,她说打人是为了他好,大宝跟她吵得更凶,骂她农村妇女没见识,除了打人啥都不会,差点没把她气死,“花花,你哪天去山里找树苗叫上我,我也栽两棵树。”
猪还小,吃得也不多,猪场每日都很清闲,空闲时,薛花花把自留地的草除干净了,撒了些种子,期间,又去山里挖了几棵树苗,东东稀罕得很,天天放学回家就给浇水,村里谁要碰着叶子了,他跳得比谁都高,弄得其他孩子又羡慕又嫉妒,索性自己去山里找树苗回来栽。
各个兴致冲冲的,放了学成群结队的进山,好些连作业都不写,大人们天天在地里忙活,也不检查孩子的作业,谁管孩子有没有写作业。
薛花花不检查,但每天会问,东东不敢骗人,每天的作业都老老实实写完了的,小明跟着他也很老实,至于其他人就不太清楚了,直到周末,小学老师来家访,好多人才知孩子作业没写,刘大宝也在其中,说起刘大宝,孙桂仙脸都丢尽了,整个丰谷乡公社,但凡家里有孩子读书的就没有不知道刘大宝的,成绩不好,年年留级,人家在学校喊他‘老大哥’,明明嘲笑他年纪大,刘大宝自个儿还沾沾自喜认为人家在套近乎,摆出副‘老子是大哥,老子最牛逼’的表情。
说起他,孙桂仙跳河的心思都有了。
送走老师,孙桂仙就提着棍棒漫山遍野喊刘大宝,不打他顿狠的,她咽不下这口气,看她气势汹汹的阵仗,陆建国喊薛花花把人拉住,“去年打大宝闪着自己腰她是忘了,算工分跟我要死要活的人是谁,花花,你劝着她点,大宝年纪也老大不小了,实在不行就要他回生产队干活,去学校也是浪费钱。”
大宝去年成绩整体不错,但那又怎样,学了几年了,和他同时进校的小瑞都去镇上读初中了,他还在公社,不是读书的料就趁早放弃,免得大家都痛苦。
“她家的事我拿好去,你喊大宝妈去看看吧,等她回来我和她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