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陆红英啊,发型变了,衣服鞋子变了,但脸没变啊。
铁门边陆红英没认出陆建勋,她在报社发表的文章受到学校关注,学校领导推荐她随军报记者去部队,写几篇部队生活的文章,鼓励更多人参军入伍,保家卫国,同来的有5个学生,3个女生,都是学校推荐来的,注意到不远处有个黑瘦黑瘦的男同志朝她招手,陆红英没理会,谁知道那人动作幅度越来越大,陆红英朝身后看了看,“他是不是在和你打招呼?”
她身后的男生先是疑惑,但举起手,礼貌地挥了挥,和陆红英说,“军队的人真是热情。”
接待他们的参谋长,部队最大的官,团长政委也在,陆建勋不敢撒野,只得在原地老老实实站着,等他们走过来,他绕道后边,兴奋地扯陆红英衣服,“三姐,三姐,是我啊,你不认识我了啊?”除了没认出来,陆建勋找不到陆红英不搭理自己的原因,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黑是黑了点,变化不大啊。
有人扯自己陆红英是非常不高兴的,转过身,就认出陆建勋的脸来,陆红英记忆里,姐弟两分开没有多久,陆建勋的脸让她觉得陌生了很多,声音也和以前鸭子嗓不同了,她眼眶瞬间就红了,“咋是你啊,你咋跑到这来了?”声音带着微微哭音,伸手摸陆建勋胳膊,硬邦邦的,像块石头,她哽咽起来,“你变了好多,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陆建勋笑着锤了捶自己胸膛,“长大了嘛,肯定会变啊,倒是三姐你没变,隔得老远我就认出你来了。”
前边领导说话,也没人注意后边发生的事,就陆红英身边的男同学注意到陆红英哭得稀里哗啦的,听陆建勋喊她三姐,猜到两人是姐弟,细心的绕去另外侧,给姐弟腾地方,陆红英不是爱哭的人,看着陆建勋就是忍不住,他来部队后,薛花花最怕的就是他死在外边了,说他年纪小,哪儿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该多留他在家里待几年的,等他大了再让他决定以后的路,每次有亲戚上门打秋风,说起陆建勋在部队有多少工资补贴,薛花花就会骂人,“有钱不借咋滴了,有钱也是建勋拿命攒的,你们好意思吗你们?”
对待周围亲戚,薛花花从来不给过好脸色,她常说救急不救穷,又不是饥荒年了,只要大家肯努力干活,或许吃不饱但也不至于饿死,陆建勋寄回家的钱,薛花花都替他攒着,也就高考拿出来花了点,就这样,薛花花要她们一定要记得陆建勋的好,她年纪大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哪怕她不在了,她们几兄妹也要像以前好好相处。
她哭得厉害,陆建勋撩袖子给她擦眼泪,“哭啥啊?”
“就是觉得我没认出你来。”陆红英就着他的袖子擦了擦眼泪,“你比以前瘦了。”不过身材厚实了些。
“瘦啥啊,我每顿吃得可多了。”陆建勋打量着陆红英,像小时候扒着她衣服,“三姐,你比以前好看了点。”陆红英比以前有气质了,薛花花没有骗他,家里的生活真的越来越好了,都能穿上新衣服了。
这时,部队其他人估计收到消息,黑压压的人头争先恐后从拐角涌了过来,陆建勋赶紧又擦了擦陆红英眼泪,小声说,“三姐,咱部队好多人听说过你,你不能哭啊,哭就没形象了。”
姐弟重逢,陆红英挺感慨的,猛地听到这话,啥情绪都没了,陆建勋不断给她使眼色,“三姐,绷着脸,别哭啊,我跟他们说你是生产队最厉害的,你不能丢我的脸啊。”
得,人家嫌她丢脸了,陆红英斜他眼,冲着卢建勋的话,要她哭也哭不出来了。
别班的人陆建勋不了解,他手底下的病,逮着只母鸡都要兴奋老半天的那种,陆建勋让陆红英尽量别和他们说话,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小心陆红英中了他们的圈套,他口直心快惯了,也不管陆红英怎么想,耳提面命要陆红英离他们远点。
老实说,陆红英来他非常高兴,高兴过后就是恐慌,害怕陆红英遭人祸害了,他姐怎么说也是大学生,门当户对,起码得找个大学生才配得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