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的氛围很安静,薛花花带着西西和东东进房间睡午觉,蚊子多,薛花花不敢睡熟了,侧着身,手里的蒲扇没有停止过晃动,直到兄弟两睡着了,她才慢悠悠睁开眼,昏昏欲睡的望着房梁不知在想些什么。
下午要干活,陆德文他们先走,陆明文走得最晚,到知青房的时候,女知青院坝已经没人了,他逡巡圈不见刘萌萌的影儿,心头莫名松了口气,正好旁边陆建设叫他帮忙抬梯子,陆明文没再想处对象的事儿,专心帮忙干活。
漏雨的地方做了标记,修补得很快,比地里干活的人还早收工,知青房负责煮饭的是两个已婚妇女,留陆明文他们吃饭,陆明文想着时间早,要去自留地干活,陆建设急忙跟上,手搭在陆明文肩膀上,“明文啊,你家自留地的玉米好,跟建设叔说说怎么种的,平时我在地里干活,没咋注意自留地的事儿,你妈是不是往自留地搁什么好东西了?”
陆明文鼻尖有蚊子飞过,他抬手胡乱抓了把,小心翼翼摊开手查看,发现没有抓到,又在空中乱舞了几下,侧目看着陆建设,“是我妈留的种好,从去年的玉米棒子种挑了几个最大最长的留种,种子好,庄稼自然不会差。”薛花花常说做事情要动脑子,整个生产队的粮种都是去公社领的,没想过自己留种的事儿,怕自己留的种长出来的庄稼不好,损失大,没人敢冒这个风险,也就他妈舍得。
陆建设吃惊,“自己留的粮种?”
“对啊,你没发现今年我们家没买粮种吗?”不仅是玉米,小麦种也是薛花花自己留的,省了不少钱呢。
陆建设有些怀疑,他们自留地的粮种是在供销社买的,人人都自己留种的话,供销社的粮怎么卖得出去,“我听说有人家自己留种,但是庄稼长得不好,难道是假的?”
“不是假的,粮种关乎着产量,选种要慎重,建设叔别轻易尝试,要不你再问问我妈?”薛花花说选种有好多种,像黄豆花生类的直接挑饱满的为种子即可,然而水稻玉米小麦不同,貌似选几年种就不行了,必须买供销社的粮种,三五句话说解释不清楚的那种。
陆建设嗯了声,“成,找机会我问问她,真要学到增产的办法,你妈就是咱生产队的功臣。”生产队的庄稼因为薛花花养猪的关系,产量年年都在往上增,然而看过薛花花自留地的玉米后,他觉得生产队的粮食还有很大上涨的空间。
薛花花自留地的玉米好多人都盯着,陆建国也在和薛花花聊这件事,薛花花不买粮种他是清楚的,曾苦口婆心劝过薛花花别冒险,粮食是人们生活的根本,家里条件好不容易好点了,别因为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又把家里弄得烂糟糟的,事实证明,薛花花的想法是争取的,玉米明显比去年好太多,他寻思着今年把粗大的玉米棒子留起来明年作种子,“花花啊,你说留多少合适?我担心万一结不出玉米棒子,我就是生产队的罪人哪。”
他是想增产,又不想冒风险,当真是为难。
“保险起见,还是去公社领种子比较好,如果真出了事不好向大家伙交代,选粮种的话,小面积的可以栽种,大面积的话还是算了。”薛花花记得很清楚,在现代,没有谁家的水稻玉米种是从往年保留下来的,据说种子留种的次数增多,慢慢的会结不出粮食,大抵就是到了某一代会绝育的意思,而公社发下来的粮种是大多是第一代第二代,假如运气不好三代就绝育的话,粮食岂不颗粒无收?
陆建国认同薛花花的办法,但是舍不得放弃增产的办法,“要不咱多种点?”薛花花的粮食没问题,由此可见留种种一年没有啥风险。
“尽量别超过一半,今年的玉米留种,后年的话就别用了。”谁知道种几代就没有了?
陆建国会心一笑,“没问题,听你的意见,待会我就叫他们把最大最粗最长的玉米棒子留起来单独搓,明年咱种几块地试试,后年再说。”想到明年大丰收的景象,陆建国笑得合不拢嘴,“花花啊,咱生产队多亏有你,能省很多粮种下来呢。”
生产队有多少亩地公社是有记录的,每年发粮种都是依据土地的多少来,明年少一半粮种的话,得在公社干部面前好好说说薛花花的好话,问问有没有先进生产队社员的称号啥的,送个搪瓷缸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