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德文没走过这种亲戚,听说那边有几个高学历的人,心头打退堂鼓,和薛花花商量,“妈,不然让明文和建勋去吧,我不会说话,不小心得罪人怎么办?”李逊说过了,其中几个以前是大学教授,他嘴巴笨,说不清楚话。
“叫你去你就去,三妹想去还去不了呢,到农场嘴巴乖点,手脚勤快点,别人问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有陆明和他媳妇,你有什么好怕的?”
陆德文还是怕,“我没见过他们。”
“去了就见到了,态度谦逊些,别说话跟开火车似的,你是大哥,要看着明文和建勋。”老实说,陆德文身上有很多缺点,好在改得差不多了,在陆明文和陆建勋面前有当哥的架势,就说纽干活,他收工早的话会去地里帮陆明文和陆建勋的忙,有时候背篓里的东西重了,陆明文吆喝句,他跑得比谁都快。
陆德文掀了掀嘴皮子,“妈,要是我得罪他们,回来你别怪我啊。”
“正常说话做事就不会有问题,你多大的人了,难道还比不上西西?”
陆德文没话反驳了,他两儿子像薛花花,机灵得很,他像他爸,比不上他们是正常的。
无论陆德文说什么,翌日清晨,背着小背篓和陆明文他们出了门,陆明背着大背篓,李逊背着小明,陆明文主动要求背小明,让李逊轻松点,李逊好笑,“是不是昨晚婶子说什么了?”
“能不说吗,前几天就说我们了,嫂子,小明我来背吧,不然传到我妈耳朵里以为我懒呢。”薛花花没少说他们做人死板了,比不上陆明心思通透,说陆明以前来猪场,主动找活干,眼力见好,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他们要跟陆明多学学,陆明文偷偷观察过陆明,天杀的,那哪儿是眼力见好,分明是心机深好不好。
走哪儿都爱挣表现,他连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做事情如果故意给人看那算挣表现,要是不动声色就找事情做,不是挣表现,而是给人感觉修养好。”薛花花的原话,整个生产队,能得他妈高度赞扬的就陆明了。
白雪皑皑,除了李逊,几人都穿着草鞋,刚开始脚冰凉,走了会儿就感觉热了起来,几人随意找话闲聊着,陆明文问陆明的眼力是从哪儿学的,做事咋如此机警圆滑,“我不是损你,是想和你学学,我妈说啊,你要是在城里上班,肯定是受领导喜欢的类型。”
陆明文哭笑不得,“我哪儿圆滑了,家里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刘云芳和李逊因为那件事彼此有隔阂,不对,是刘云芳对李逊有隔阂,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多天没搭理他了,他要圆滑,哪儿会把关系搞成这样。
“你家能有啥事,婶子恐怕不爽你们去农场过年而已,年后你们回来她自然就好了。”陆明文不清楚糖的事情,糖多糖少没啥关系,都分到了不是吗?
陆明叹了口气,几人走的是公路,并排着前行,陆明把冬裙往上提了提,说起糖的事,非常不好意思,“婶子不是斤斤计较的人,不会往心里去,但我们不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咱们两家哪儿用的着说那些,我妈说了,衣服东东明年就不能穿了,到时候给小明呢,你和嫂子别想多了。”陆明文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