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孙桂仙所知,刘云芳大儿媳似乎不太满意。
“用老娘自己的钱,关她们什么事,没分家的时候天天怂恿着分家,分了家还想我伺候她们吃好喝好,等着吧”刘云芳强势惯了,可不在乎儿媳妇们的嘴脸,她是买了肉,只喊了儿子和孙子吃,儿媳妇的份儿她管不着,当然,李逊是吃了的,那是因为她知道分家的事儿李逊没掺和,是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的意思。
要不是老头子喝醉酒,她还问不出来,当时分家她就纳闷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冒出这种想法,老头子坚持是自己的意思,老大他们只是附和,过年老头子多喝两杯说了实情,“咱么老了,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不想混着干活吃大锅饭,说分了家过得会更好,想想这个家,分的是好啊,起码咱肩头的担子轻松了”
刘云芳听着,就差没找她们对峙了,她辛辛苦苦给她们做饭洗衣服,坐月子的时候忙前忙后,人家翅膀硬了要分家,真要群白眼狼,别说吃肉了,吃什么都没她们的份儿。
“你家老大媳妇估计嫌你偏心陆明,常说一碗水端平,哪儿端得平啊。”是人都有感情,同样是儿子,感情也是有亲疏的,生产队的老人都这样,有些喜欢大儿子,有些喜欢小儿子,还有些喜欢女儿女婿,人的感情,复杂得很。
刘云芳哼了哼,“我偏心谁是我的事,陆明媳妇有时候不讨人喜欢,起码不像她们几个私底下来事,况且小明聪明伶俐,我不偏心他偏心谁?”刘云芳不是乱说的,李逊是知青,生的儿子果真要聪明些,不说其他,就说吃的上面,甭管啥时候小明有吃的,见着她和老头子,不用问都会主动拿出来孝敬她们,哪儿像小瑞几个,有点吃的就往衣兜里藏,以为她真缺了那口吃的似的。
“也是哦,整个生产队,除了东东,没人比你家小明更聪明了。”
“那可不是,也不想想小明是谁生的。”知青,文化分子的知青哪。
薛花花在旁边听得好笑,她记得李逊和陆明结婚刘云芳百般不乐意来着,没少坐在石墩子上骂人,小明生下来后,态度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哪,她以为刘云芳想通了,没料到是这个原因,知青儿媳妇生的孙子聪明,是不是说李逊母凭子贵?
最近,李逊暂停教课,把语文和历史课腾出来上罗梦莹的数学和地理,罗梦莹八月中旬要回家,九月去大学报道,此后没有机会教课,便趁着在生产队的日子,能教多少是多少,抢收麦子和插秧耽误了半个多月,然而六月底的考试,几兄妹成绩却有所提升,除了赵彩芝四门功课不及格,其余全部达到了80分,陆明文的数学考了98,趋近于满分,把陆明文高兴得不敢相信,问罗梦莹题目是不是她出的,农场那边出的题目可难了,考85分都顶天了,他考了98,太不可思议了。
陆明文的怀疑让罗梦莹忍俊不禁,“是农场出的考题,李逊同志专门写信过去请他们多出点题,整整二十多页纸,够你们受的了。”
“受得了,甭管题目多少,咱都喜欢。”
陆明文知道农场的老人是有学问的学者,有机会做他们出的题,是他们的荣幸。
进入七月,小学放暑假了,生产队突然变得热闹起来,县里领导下来调查过大学生名额的事情,得知所有村民投的票选出来的人,他们放心走了,走之前特意去猪场瞄了两眼猪,问薛花花没有喂猪吃什么特别的食物,为什么猪的墩头看着比其他生产队的大,县城周围有几个生产队想过来学习养猪技术。
“养猪哪儿有什么技术,就是一天五顿不让它们饿肚子,早晚清洗遍猪圈,猪得舒服吃得才高兴,吃高兴了胃口就好,长得自然不差。”陆建国乐呵呵的赔着笑脸,笑盈盈跟领导解释,“真要说技术的话,约莫和咱生产队扫盲有关,猪跟狗差不多,都是有灵魂的,从薛花花同志全家扫盲开始,猪见天的涨,要我看啊,猪约莫是听到大家读书的声音心怀敬畏才不停的涨的。”
到处都在传这件事,陆建国认真思考过,这种说法不是空穴来风,生产队的猪就是从薛花花带领全家扫盲那年体重飙升的,猪估计也喜欢有目标有追求,思想觉悟高的文化人吧。
不是他吹嘘,整个丰谷乡公社,找不到第二个有薛花花精气神的人,猪啊,感染到薛花花独特的精气神才有吃东西的欲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