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后槽牙,重重吐了口痰,这个仇,她算是记下了。
薛花花并没把孙桂仙放在心上,副业队长把猪带回来了,她指挥人把猪放到隔离起来的笼子里,以免传染给其他猪。
她挥着柳树条,轻轻拍着猪的后背,嘴里喃喃自语喊着‘过去过去’,动作娴熟,像是养猪的老手,副业队长看得啧啧称奇,忍不住问她,“花花,你怎么知道公社有专门给猪看病的?”
想起给猪打针的情况,副业队长觉得自己长见识了,他不知道猪生病跟人似的打针就会好,要不是薛花花提醒陆建国,他们估计就放弃这头猪了。
猪生病会传染,十几年前村里出过这样的事,一只猪生病没引起重视,害得另一头猪也染病死了。后来闹饥荒,人都没吃的,哪儿有粮食喂猪,所以猪场就闲置了下来,四年前陆建国才征求村民们意见重新开始养猪的。
这方面,他承认经验不够。
见猪进了笼子,薛花花搁下柳树条,抓了捧猪草扔进去,回答得理所应当,“时代在进步,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带明文去公社那天,还看着有人给鸡喂药呢。”她没有骗人,公社有人会这个她也觉得好奇,兽医在以后是个常见的职业,但这会儿没人会以这个谋生,而且也不会被认同。
副业队长想了想,薛花花说的对,闹饥荒那会,他哪儿想得到生产队能养四头猪?条件终归是越来越好的。
薛花花喂了猪,又把猪圈扫了遍,李逊在边上搭不上手,有些不好意思,“婶子,有没有我能做的,你说一声。”
昨天她下工早,经过保管室就听见孙桂仙声泪俱下污蔑她和薛花花把猪弄病的,她上前和孙桂仙理论了两句,孙桂仙就骂她成分不好,仗着城里来的欺负她,她被骂得哑口无言,还是刘云芳闻讯而来把她叫走了,后来的事,她听陆明说的。
薛花花没把自己牵扯进去,终究是份好心。以孙桂仙无赖的劲儿,真咬着她家里的事不放,她也没办法。
“你去保管室借两把镰刀把院子周围的草割了吧,草深容易进蛇,以后咱两个女同志进进出出的,多害怕啊。”薛花花也是看她无聊了才想让她做点事打发时间。
李逊哎了声,拖着背篓就走了。
猪圈外有个不大不小的院坝,围了圈竹篱笆,四周长满了杂草,深的快到人膝盖,薛花花劝她割草前先拿棍子敲一敲,以防里边真的有蛇。
扫干净猪圈,她出去和李逊一块割草,镰刀贴着地,抓住草根一使劲就成,她动作迅速,不一会儿篱笆周围就敞亮了,快到中午时,下工的村民们经过外边,远远的就吆喝,“花花,这草一割,你们在猪场做什么就看得清清楚楚咯。”
换作以往,村民们不敢和薛花花开玩笑,一则不熟悉,二则薛花花的性格太沉闷,怕她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