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马上回屋睡。”陆德文不磨蹭了,丢了筷子就跑进房间,脱鞋,上床,盖铺盖,睡觉,动作一气呵成。
比起几口饭,他更不想捡柴,凡是费力气的活他都不喜欢。
薛花花不知道自己做法对不对,但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村里爱说妇女能顶半边天,靠她和赵彩芝闷头干活强撑着根本撑不了多久,得把陆德文他们积极性调动起来家里的日子才会越来越好。
下午,陆德文上工,薛花花照旧背着背篓出门,重活她干不了,割猪草还是绰绰有余的,保管室旁边建了个猪圈,养着四头猪,由副业队长负责,她去看过了,下了几天的雨,积攒的猪草吃完了,四头猪听到脚步声,俱拱着脑袋,嗅着鼻子走了过来。
像割猪草这种活儿,都是村民们干完地里的活抽空割的,猪肥,过年大家才有肉吃,所以村民人积极性高。
只是农闲时还好,纽就把人折腾得够呛,累惨了,压根不记得猪草这回事,以致于村里的猪跟人似的,一到纽就像被人剐了圈肉下来,瘦得令人心疼。
她把割猪草算工分的事一说,副业队长当即变了脸,“不成,工分是村民们一滴一滴汗水堆起来的,割猪草算工分,谁还愿意下地?”副业队长觉得薛花花异想天开,亏他刚想夸夸陆德文上午的表现呢,得,不提了。
“队长,话不能这么说,咱队上养猪很多年了,是不是每年拉到供销社的猪他们都嫌弃太瘦?就是纽给饿的。猪和人不一样,人饿了知道自己找吃的,猪在猪圈只能干饿着,割猪草记工分就很好,再忙再累不会把猪给忘了。你怕村民不服气,就让大家轮着割猪草,一碗水端平,谁都不会说闲话。”
副业队长想了想,对薛花花的提议有点心动,生产队什么都好,就是副业这块跟不上,追根究底,还是大家把重心放在田地上了,不对,放在挣工分上了。
不过这件事不是他说了算的,他要和陆建国商量商量,生产队的事,主要还是陆建国说了算。
薛花花看出副业队长的表情就知道这事他放心上了,又说道,“队长,我家的情况你也看着的,两个儿子还在床上躺着,如果这事儿成了,你看能不能先照顾我们家?”
陆明文和陆建勋老大不小了,不能继续混下去,伤好得差不多就出来干活,能挣多少是多少,总比窝家里强。
副业队长还没吭声,后边山地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声音隔得有些远,听不真切,似乎是在吵架,薛花花记得陆德文就是朝那个方向去的,心里放心不下,准备上去瞧瞧。
别说,还真是陆德文跟人起了争执,起因是老知青干活慢,时不时跟旁边新来的知青聊天,弄得他玉米种没坑撒,只有干站着等。
这块地地势高,将下边地里干活的村民看得一清二楚,不看不觉得,一看村民们埋头苦干的架势,他就怕了,怕陆建国经过说他偷懒,插秧的8工分工作不给他,传到他妈耳朵里,还有他好日子过?
所以他就劝老知青动作快些,都住知青房,有什么话晚上回去慢慢说,一晚上不够就两晚上,两晚上不够就三晚上,只要不耽误干活,怎么样随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