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黄河怎么变化它的形态,繁华热闹的渡口却是差不多的。
永远湿漉漉的青石铺路、两岸青瓦铺顶的街道和保平安的道观、水面上漂浮着的羊皮筏子和扬帆的大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抑扬顿挫的船工号子,茶馆里的说书人和听众、渡船上的船夫和乘客···。
“展护卫、白护卫,这是我们第四次跨黄河。”或者在快要过年的时候黄河和渡口都是这般安安静静的静谧欢喜,官家想着回汴梁的这一路上越发浓郁的年味儿,语气小骄傲。
白玉堂扬眉一笑,“官家记得清楚,我们围着黄河,在大宋的东西南北转了一圈儿。”
“虽然饶了远路,明天中午应该就可以回到汴梁。”展昭的声音低沉。
一阵狂风吹来,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官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想到家里的爹爹和嬢嬢在等着他回家,他又非常开心的说道:“到了汴梁,封北侠和怀远大师他们做忠义侠和逍遥侠,赏金银,大家都回家过年,或者聚在汴梁过年。”
“逍遥侠这名儿好,九州四海任逍遥。赏赐金银不好带,银票就好。听说朝廷为了筹措军饷又印刷了一批官交子。”
“官交子这次印刷的有些多,准备的金银不足,爹爹和大臣们都担心会贬值。”
白玉堂呆楞,满心担忧的展昭也乐的笑出声。
“没事儿,等到作坊的这批货出去换了金银回来就好。”白玉堂干巴巴的安慰“大实诚人”的小官家。
三个人天南地北的聊着,声音被咆哮的大北风淹没。二百多丈宽的冰面白茫茫的一眼望不到边,三人三马远远的看着就是冰面上的六个小黑点儿,有时还会被大冰块撞击推积起来的大冰山彻底挡住。
十多万的将士们有条不絮的跟在官家的身后牵马推车的过河,蜿蜒曲折的黄河好像一条白色长龙,一身戎装的将士们好像一条黑色长龙。
王将军和津长领着人时刻关注着冰面上的情况,发现这条路径要承受不住立即换另外一条路径。
午时的时候,风势渐小,太阳从阴云里冒了一个头,中路军的人马车基本上都到了对岸。官家回头遥望空寂苍茫的渡口,和整齐有序的将士们,情不自禁的露出一个懒懒的大笑脸;归家心切的将士们脸上洋溢着可以暖化寒冬的热情,打马扬鞭的朝家里赶。
此时此刻的汴梁城里,老百姓正在太上皇和朝廷的号召下积极的帮着官府救灾抗讯--不光是汴梁城下属的两个县发生了冰凌漫滩事故,“五年两决口”、灾情频发的黄河下游山东河口也传来了凌洪的消息。
灾情险恶。官家十一月初二十三回到汴梁才得知了黄河决堤的事儿。行功论赏、接风宴后,他发现大家伙儿都忙忙碌碌的,自觉留在宫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干脆和爹娘打个招呼领着人到灾情最严重的地方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