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官员异地上任,衙役班子大多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姜峰对何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看素日风光无限的何老爷成了这副模样,唏嘘不已。
倒是蔡文高依旧言辞锋利,“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
晏骄下意识看了他一眼,觉得这句话可能是他今天说的最犀利最一针见血的一句了。
何光口口声声为了整个宗族,其实最看重的还是自己,自己如今的财富地位。
作为父亲,他本该关怀、陪伴女儿成长;
作为何家人,他本该替意外死去的族人讨回公道,纵使要消灭风波和舆论,也该在背地里将真凶绳之以法……
可此时此刻,想让一切恢复平静的他却甘愿选择最愚蠢的一条路。
晏骄和庞牧只觉现在的何光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令人作呕,见也问不出更多,便直接把人打发走了。
阿苗已经在外面打招呼,意思是解剖的前期工作做好了,随时可以解剖。
蔡文高看看阿苗,再看看点头回应的晏骄,最后又看向庞牧,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妄下断论,试探着问道:“公爷,您看何光的话可信吗?”
庞牧看向晏骄,晏骄起来活动下手脚,指了指门口,“我先去验尸,你们慢慢商量,等会儿咱们再讨论。”
一直到去解剖房的路上,刚才那些画面和言语还不停地在晏骄脑海中浮现。
不管何光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提审那位一早就病得起不来床的何夫人似乎势在必行。
不知不觉已是正午,早起来浓如牛乳的寒雾竟悄然间散个干净,露出来一轮南方冬日里少有的灿烂暖阳。
然而仵作房是那样深,那样黑,那样冷,好像再有十个太阳也照不透。
宫仵作似乎很不喜欢跟女尸待在阴冷潮湿的仵作房内,直接迎接到了半路上,“大人,真有必要解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