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牧提着儿子在屋里转圈圈,抽空跟晏骄说笑,“太后从不轻易表态,可这回也恼了,听说连着几天都有王家的命妇请求入宫,都被她驳了。这还不算,太后前脚派人传话说凤体抱恙不便见人,后脚却马上同意了其他几位命妇入宫请安。”
晏骄哇了一声,“这打脸够狠够响的。”
瞧瞧吧,我不能见你们,却偏偏能见别人,为啥?看你们就来气呗!
她又把信飞快的看了一遍,将信纸举在空中抖了几下,笑道:“得了,王文斐下来镀金后回朝速度升迁的如意算盘算是落空了。”
本来他才不过三十来岁就做到渝西知府的位置,已经有许多人不满,不过是碍于太后的情面不便言明罢了。
若他勤勤恳恳爱惜羽毛也就算了,可偏偏耐不住性子,急躁成这个样子,不怪大家迫不及待的痛打落水狗。
而且王文斐是长房嫡子,这回东窗事发后,整个长房都会被牵连,哪怕做给圣人和天下人看呢,王家也必然会将资源倾斜到其他晚辈身上,他以后想要升迁,只怕是难上加难。
从原来的天之骄子沦为弃子,中间巨大的落差足够王文斐回味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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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抵达萍州码头时,已经是腊月十一了,距离廖无言师父的寿辰还剩九天,而廖无言和图磬还没到。
因为廖无言难得皮一回,准备给师父一个惊喜,众人先在外头驿站休整一日,第二天一大早才浩浩荡荡的往城中去了。
江南水乡,处处可见小桥流水,本地土生土长的人物也都纤细袅娜,行走间十分动人。
然而谁也没有心思赏景:
因为,又下雨了!
齐远沉默着搂紧了小暖炉,小六叹息着往头脸脖子上抹药膏,一个赛一个的愁苦。
萍州依河而建,不似北方正南正北,一群人顶着凉嗖嗖的雨线走了半日,终于来到廖无言之前说过的大院子外。
雨声潇潇,书声琅琅,竟是许多孩童在大声念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