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就好像拨开了李树身上的某个开关,就见从案发到现在一直死气沉沉的李树突然暴起,目眦欲裂的怒视着金家三人,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两旁衙役慌忙上前去拉,李树哪里理会?如一头困兽般挣扎着嘶吼道:“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杂种,不是人!养个女儿专来害我!竟还有脸提钱?金财你这狗娘养的,没杀了你算我没本事,要钱?我呸!老子日你们八辈祖宗!来日你们这些吸血的虫子下了地狱,都要入油锅!”
李树骂的痛快,而金家三人却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开始回骂,大堂上顿时乱作一团,人人耳中都灌满了污言秽语。
尹丘拿起惊堂木连拍三下,命人将这四人按住了,先把金家三人的嘴堵上,又叫李树交代事情原委。
被金家人刺激到的李树哪儿还有最初的沉默?当即咬牙切齿的交代了。
这两家的亲事本是金家高攀,李老爹也嫌金家家教不好,尤其金财整日游手好闲不像正经人,不大愿意。奈何李树却贪恋金葵美色,又见她一色针线女红都十分娴熟,便说动父母去下聘。
婚后金葵倒也谨守本分,又很快为李家生儿育女,但李老爹的担心不久就变成了现实:
金财频频打着走亲戚的旗号登门,一住几天混吃混喝,又变着法儿的索要钱财,很不像话。
原本李树是觉得如今成了一家人,略拉扯一把也在情理之中,谁知金财就此尝到甜头,开始变本加厉。
时间一长,李树也难以忍受,屡屡与金葵姐弟发生言语摩擦,最严重的几次甚至大打出手,金财从此不再上门。
若事情就此打住倒也罢了,便如金母所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各自关起门来过日子,从此天下太平。但万万没想到,从小就被教导要帮衬娘家、帮衬弟弟的金葵根本坚持不住,但凡有人捎口信来说娘家要银子,便会乖乖将自己攒的私房偷偷拿给弟弟。
偏她如今全靠男人养活,如此做派便等同于挖李家墙角,有几次被李树撞见,金葵便哭诉:“那是我娘家,我亲弟弟,我哪里能不管!你是他姐夫,怎能如此无情?”
“你爹娘生病要银子,弟弟做买卖要银子,如今他成亲还管你要银子?”李树气得够呛,“你那一大家子人都没手没脚不成?偏指望你一个外嫁女过活!你怎得不直接把我家的铺面也搬回去?娶妻娶贤,我竟是娶了一帮子吸血虫!”
两人几次三番闹得不成样子,金葵又一哭二闹三上吊,二老也叫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忍耐。左邻右舍不知内情,嚷嚷什么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两头劝和……
然而多年来“帮衬娘家”的思维早已深入金葵骨髓,又岂是能劝得住的?就在年前,金财不过略还了几两,说了几句好话,她竟稀里糊涂的将丈夫攒的二百两身家都偷给了弟弟!
月前李家小儿子突发急症,所需几味药材颇贵,而李家铺子自从李老爹去世后便大不如前,账面上的活钱很快便花光了。昨日小孩儿再次病发,金葵也觉大事不妙,便托人捎信唤弟弟入城,想叫他赶紧把银子还了。不曾想李树先一步发现银子没了,又见妻子没了踪影,立刻猜到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