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在肉眼看来似乎并不算明显的缺损,对病人而言却是致命的。
刘仵作心痒难耐,忍不住出声问道:“大人是否知晓此种病症内情?”
晏骄擦了擦手,将心脏放到一个干净的托盘中,又用白布盖好了,先朝门外喊了一嗓子,“请费大人过来说话。”
然后才点点头,反问道:“刘仵作也见过吧?”
刘仵作有些惭愧的道:“尚未见过,但数年前曾在张先生大作中读到过类似案例,方才一见之下,着实吃了一惊。”
他口中的张先生就是已经退了的刑部张仵作。
说来此人也颇具传奇色彩,原本是位前途无量的名医,哪知在一次贩药途中不幸遇到匪盗,虽侥幸保全性命,但还是瘸了一条腿。
他非但没有被阴影笼罩,反而积极配合破案,后来更毅然改行,投身仵作行当……圣人感其遭遇和贡献,破格赐了七品荣宠。
在两年前的赫特部陂刹郡主一案中,晏骄曾与他有过一次合作,对彼此印象颇佳,到现在也还保持着联系。
时间紧迫,晏骄已经转到青雀的尸体前了,一边熟练地破坏着尸僵,一边难掩疲惫道:“实不相瞒,我确实知道,之前也曾遇到过两例。不过我现在实在有些累得狠了,不如稍后等费大人过来了一起说。”
昨儿是白家老太太的寿辰,她从刑部一出来就被庞牧接上马车,带着胖儿子一起去白家做客。期间推杯换盏自不必说,两边都是军功起家,席间少不得动些拳脚助兴,一直闹到将近五更天才躺下。
她就觉得好像脑袋刚挨着枕头边儿,都没来得及补眠就接到邵离渊手令,然后快马加鞭来了这里。之后便是几乎没有一刻间隙的忙碌,到现在已经是浑身酸麻了,实在没有精力把同样的事情说两遍。
刘仵作虽不知内情,却也很理解她的做法,便又上前帮忙。
青雀姑娘死相很惨,抛开身上多处咬痕不提,脖颈和头脸上还有许多干涸的血迹,显得非常恐怖。
阿苗取了温水和热酒替她擦洗,“你放心,等会儿我们一定帮你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来世再做个一生长乐无忧的富贵人吧!”
死者跟她的年纪相仿,花儿一般的人物,听说还被父亲教导着读过书,又有情投意合的心上人……她本该拥有一段美满的人生,然而现在,一切都成了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