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见母亲都怕这个美貌姐姐,当即壮起胆子,大声道:“娘说雨停了就叫我出去玩,可偏又不许我出门,也不让开窗看,我隔着窗纸哪里瞧得见?又怎么知道是屋檐滴水还是怎的?只好戳破……”
那妇人哑然,显然没想到儿子小小年纪竟然有这么多想法。
后面站着的费涛饶有趣味的看着晏骄的举动,频频点头,面露赞许之色,待听了这孩童言语,倒也有几分诧异。
“此事你许诺在前,毁诺在后,他小小年纪却知道遵守承诺,确定雨停之前不敢贸然出门,只好想出这个法子来变通。”晏骄正色道,“孩子再小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哪里好不分青红皂白就以父母之尊强压?我观他思维敏捷,颇有恒心,倒是个可造之材,可曾送去学堂读书?”
那妇人被公然指责错怪了儿子,难免有些羞臊,可略略一琢磨,也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莫说自己,寻常人家谁不是这般?都忙着挣钱过日子,却哪里真把孩子的想法当回事?拉扯着养活大,冻不死饿不死就完了!
如今听这位大人夸奖儿子,复又欢喜起来,忙道:“家中倒也不缺束脩那几口嚼用,他爹去年已看好了,预备秋收后就送去呢。”
晏骄点头,就听费涛也笑着叫人赏了一套文房四宝,道:“如此甚好,若他来日果然皇榜登科,也好为国效力,才不枉我大禄男儿本色。晏大人给的就收下吧,莫要再推辞了。”
那妇人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来这一趟竟还有这般际遇,喜得一张脸都涨红了,又叫儿子磕了几个头,千恩万谢的去了。
费涛倒背着手,看着那对母子远去的背影,略回想了下,又忍不住发笑。
“乡野草民,也没个体统规矩,叫大人见笑,也叫您破费了。”
“无妨,”晏骄摆摆手,“乡民淳朴,打起交道来倒也有趣。”
看着方才的小男孩儿,她也想起自家胖儿子来了。
这回出门虽然近,但时间紧任务重,案子不完是不能家去的,也不知那小胖子一连数日不见自己会不会哭闹……
谁知费涛倒像是看出她的想法来似的,“听说晏大人与公爷的麟儿也已一岁多了,下官倒是无缘相贺。”
这对夫妻当初成亲时便轰动全城,圣人亲自主婚;后来眼前的晏捕头有孕,太后亲自指了宫中有经验的嬷嬷出来帮忙,娃娃一落地就被破格封了郡王,当真是皇子龙孙都未必能有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