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十的父亲跪在一旁,右半边脸肿着。
“不、不关我的事,夫人不要赶我出去,要赶就赶白十一个人就好了,他没回来之前,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他掩着面,一边啜泣一边哀求。
白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其实他以前是同情自己父亲的。
他知道自己父亲在家里没什么话语权,所以他天真地以为父亲其实是爱护他的,只是无法表达出来而已。
现在想想,鞭子没落在自己身上,哪来的感同身受?
不,应该说鞭子也落在过他父亲身上,只是他父亲到底还是……没把他的命当命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在家里才过了一个星期,他整个人比之前在外流浪这么多年还疲惫。
唯一支撑他活下来的,大概就是荒山上的那排小木屋了。
这几天待在家里,虽然每天都被好吃好喝地供着,睡眠也充足,但他没法出门打听消息,因此也就不知道荒山上的情况。
他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回一个地方。
从未如此迫切地想要做点什么。
哪怕是没日没夜地锯木头,也比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家里好。
“吱呀——”院门被人推开了。
牧云站在门口,隔着麻布罩子看着缩在地上的白十,不带任何感情地道:“我要买他,半拉猪腿,够不够?”
白十的母亲扔下鞭子,狐疑地扫视了牧云一眼,皱眉道:“男人?”
牧云提了提手上装猪肉的袋子,语气冷静:“不卖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