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九忙挪开了些,撑着树干站好,昨日挨了一记踢,当时不觉得多疼,眼下却是每走一步都好似在抽筋。
“这恶婆娘,是把我当杀父仇人在踢吧。”她嘟囔道。
其实也差不多,一山不容二虎,雎鸠城与招摇楼交恶多年,梦茯苓是招摇楼的大弟子,身负重任,算两位楼主的半个女儿。
而她则是雎鸠城的二城主。
一个楼二代,一个城二代,一见面就开打,她与梦茯苓交手的次数,双手双脚加起来都数不过来。
还有,她这人啥都好,就是惹急了爱骂人,骂断雀生孩子没屁眼儿,骂梦茯苓生孩子屁眼儿多。
每每梦茯苓都被她骂得一脸懵逼,毕竟雎鸠城尽是三教九流,香九耳濡目染,梦茯苓和她一比,根本是清纯小白莲。
老话说得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报应就来了。
梦茯苓给她的手脚重新系了个结,更紧更复杂,保证她翻上天也解不开。
香九被迫骑上马,延续起昨日的颠簸之苦来。
林子深处,树木繁茂,地形也更复杂,梦茯苓带领着师妹们不再骑马,只牵着马儿一步一个脚印。
香九敢肯定,这些女人一定提前踩过点,规划过路线。
毒妇!
统统都是毒妇!
她坐在马上,看着脚边那一颗颗脑袋纵情腹诽着。
忽闻一簌簌声,有如枝叶在摩擦,一如昨夜那个黑影,眨眼便无迹可寻。
香九扬起头,目光从树冠的那头跳跃到这头,像是在捕捉什么。
梦茯苓察觉到异样,重重跺了一脚,轻喝道:“有人!”
小师妹们学着她往上看,除了几只叫不出名字飞鸟,哪里有旁人。
“师姐……”
“你看花眼了吧……”
梦茯苓拔出挂在马鞍边的长剑,抵住香九的脖子,话却是对那人说的:“出来!”
香九拼命往后缩:“梦姐姐,刀剑无眼,伤人伤和气——欸!”
梦茯苓揪她下马,干脆把长剑横在她咽喉上,动作简单又粗暴。
“流血了,流血了。”香九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