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招摇楼干的,我不懂,反正是个江湖门派,势力还不小。”
“今日一早李鹤年大人回京,匆匆入宫,带回了——”太监说到着顿了顿,“他三月前奉密旨出宫,带回了先帝遗诏。那刺客不知从何处知晓这事,傍晚时分入养心殿如入无人之境。”
有人插话道:“依我看他是想偷来着,纯属误伤了皇主子伤。”
另一宫女附和:“对对对,弑君乃抄家灭族的大罪,那人哪有这胆子。”
大家伙皆蜂拥而上。
“你懂啥,江湖之人,各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根本不怕死。”
“反正他是跑不了了,御前侍卫正领人一宫一宫的搜呢。”
“皇主子连夜急召军机大臣议事,宫门全都派重兵封锁。”
香九嫌他们聒噪,揪住太监领口,凶道:“皇主子呢,伤得可重!”
太监摊手耸肩:“这就不得而知了。”
香九猛得推开他,冲进雨幕。
太监被她来这么一下,重心不稳,脚下打个滑,摔进一处小水洼。
旁人全都看热闹,笑他落汤鸡。他愤愤的骂香九:“赶着去投胎吧你!”
“这你就不懂了,人家担心干爹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靠山就没了。”
香九两条腿跟车轱辘似的,一刻没敢停,像极了赶去见木苏娆最后一面。
到养心殿,才用了一盏茶的时间,她是真的累急,撑在吉祥缸边,喘着粗气,呼哧呼哧。
嘴里却一刻不停的呢喃着“招摇楼”。
她想,招摇楼会不会也派了细作入宫?他是谁?伪装的何种身份?是否早已发现她?是否就在她身边?
问题许多,皆是无解。
满缸的水,清澈如明镜,雨点打出层层涟漪,映着她涨红的扭曲的脸。
还蓦的多出一张别的脸——井喜。
香九惊了个哆嗦:“井喜……公公。”
“来啦。跟我走吧。”
香九没犹豫,跟着他自西向北绕了大半圈,到了启祥门。
这处一墙之隔就是西六宫,香九并不陌生,以前她收粪桶时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