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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香九拿不出来,便又拔出窄背刀赶她走。

“我朋友就在宫门外清理筒子河,他死了,我得去送送他。”

宫内死了奴才,需在子夜沿着东筒子长街抬出神武门。可福寿偏偏命不好,死在了宫外,再没有抬回宫的道理。

“死人有何好看的。”一名护军调笑道。

另一名也搭话:“是啊。你别操那闲心,自会有人把他送回爹娘身边,好生安葬的。”

香九垂下脸,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忽然屈膝跪了下来,腰身挺得笔直,摘下帽子搁在一旁。

面朝宫门磕了三个响头,是磕给福寿的。然后又磕了三个,是替福茉儿磕的。

磕完之后,扭身走了……

“香哥儿原来你在这,可让我好找……”一小宫女在拐弯处,与她撞了满怀,上气不接下气道。

“有事?”

“有,快些回去,茉儿要和刀豆拼命。”

念念不忘

福茉儿和刀豆动手,无疑搬起蹍盘打月亮——自不量力。

香九赶回来时,她已是伤痕累累,被刀豆的跟班围在中间又踢又踹。

她抱着头,蜷缩成一团,倔强着不肯求饶,骂道:“刀豆,你害死了我哥,我要……杀了你。”

刀豆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再血口喷人,我就撕烂你的嘴。”

“和我哥一起清理的筒子河太监,都是你的跟班,你们合谋……害死了他!”福茉儿说到最后开始剧烈的咳嗽,像是要咳出心口的愤恨和杀意。

刀豆眼底划过阴狠,吐了口唾沫:“你们认香九当兄弟,就是不把老子放眼里,呵,你哥之后就是你,劝你以后都小心点儿。”

“你……”福茉儿勉强挣扎,青肿的脸颊上是一双清澈坚毅的眼睛,直看到人的心底。

她说:“你等着吧,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跟班们像是听到个有趣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其中一人道:“傻妹妹,紫禁城不一样,善不会有善报,恶不会有恶报——”

“那就试试。”说话的人是香九,她冲到这人面前,胡乱挥舞着从库房找来的铡草用的弯刀。

刀面在白亮的月光下,反射出镜面般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