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臻和林静宣离开了包厢。
他们回到车上,林静宣紧绷着的情绪才松懈下来。
他坐在副驾驶位上,一言不发,只痛苦地抱着头。
苏臻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便先将车开了出去。
他开过两条街,才将车停在路边,问林静宣:“你现在怎么样了?有好一点吗?”
林静宣摇着头,仍是不说话。
苏臻倾身过去,轻轻抱住他,说:“你有什么话想说,都可以告诉我。”
林静宣推开苏臻,说:“我自己能处理好情绪,你不用担心。”
苏臻沉默着,陪着他坐了半晌,随后又问他:“是直接回家吗?”
林静宣抹了一把脸,看着前方,说:“去公墓,看我妈妈吧。”
苏臻当然不会反对。
他开着车,同林静宣一起去了公墓。
按照封晴晴所说的,他们确实找到了林静谣的墓。
墓碑上贴着她的照片,很年轻很漂亮,气质独特,微微笑着看着前方。
林静宣半跪在墓前,手指滑过掉色的灰白照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始终没有落下去。
许久,他才对苏臻说道:“在我的记忆里,她没有这么漂亮。也没有这么好的气质。她头发枯黄,手上全是厚茧,穿着的衣服都又旧又过时,却洗得很干净。”
“她一点都不漂亮,可是却很难干,她会包世界上最好吃的饺子,也会煎最好吃的的荷包蛋。她会给我讲睡前故事,还会跟我讲很多典故。”
“她教我做人,跟我讲道理。”
“她普通得像每一个被生活磨去棱角和光彩的女人,不会出口成章,也不会吟诗作赋,更不会像个矜贵的大小姐,可是……她是最好的母亲。”
林静宣颓然地坐在墓碑前的石阶上,开始讲他刚刚找回的记忆。
苏臻听得既惊又怒,拳头不由得握紧。
林静宣突然说:“如果不是我,她也许真的不会死。”
苏臻知道林静宣在自责,也知道,不管现在说什么都安慰不了他。
苏臻只是提出自己的疑问,问他:“为什么才刚走一批要债的?怎么又来了一批?”
林静宣看着苏臻,一时也有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