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季川听见一声比刚刚女婴啼哭时更加尖锐且锋利的叫喊,他转过身扒着玻璃看去,就见那女人就着被踹趴的姿势迅速往车门这边爬来,裤脚的位置开始逐渐变红,被她爬过的地方,拖出了一片血色的痕迹。
黑风衣男人看上去很想下车再补上两脚,但是他转头看了季川两眼,目光阴狠的闪了闪没有动,而是堵在了车门前。
白衣……不,现在或许说红衣比较恰当,红衣女人已经爬到了车门前,她的头从门那里探了进来,然后是上半个身子,黑风衣男子见状一脚踩在对方肩膀上,试图用腿往外推。
女婴的哭声更大了,它从襁褓里挣扎着伸出被包裹的手,泛着青紫色的手臂在空气中胡乱的抓着,被托着的脑袋极力的向后仰,好像想往车门的方向看。
听到孩子的哭声,红衣女子尖嚎一声,青白的双手捉住黑风衣男人的脚踝试图将人翻倒,两人正在焦灼的时候,停站时间到了,车门缓缓的关上,女子被卡在门的中间进退不能,她想往后退,却依旧被黑风衣男人紧紧踩在脚下。
季川眼睁睁的看着车厢的门缓缓合上,明明是钝到不行的门,却像切豆腐一样将女子从中间一分为二。
列车仿佛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一样缓缓启动,白衣女子的上半身被留在了车厢里,青白色的脸上还留着惊恐和怨毒的神色,而上身的白衣也终于被溢在车厢里的赤色血液染红。
浓重的血腥味代替了原本腐臭的人肉味道,季川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琢磨着白衣女人的上身难道就这样摆在车厢里的时候,她的身体却渐渐的消失了,连带车上的血液也是。
然而身体的消失并没能让那三个人松一口气,黑风衣男子再度看了季川几眼,也正是因为这几眼,让季川彻底的警惕了起来。
黑风衣男子走到那名夫妇身旁在丈夫的耳旁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将堵住嘴巴的女婴放到座位上,和黑风衣男子一起朝着季川走了过来。
季川本来是坐着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乘客的角色,见到那二人的神色之后立刻站起身,没等那二人有什么动作,自己便先发制人的冲了过去。
那两个人明显没料到季川会有这种举动,不过也只是惊讶了瞬间,长期的户外作业让他们的足够给出反应,不过季川的目标也很明确,就是抱着女婴的丈夫,毕竟黑风衣一看就是做各种接应保护掩护等措施的,第一时间他不敢保证能把他拿下。
然而季川想的虽然好,但是计划却没有成功。
抱着女婴的男子似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和黑风衣男子一个错位,长久的默契令两人瞬间交换了位置,黑风衣男子抬起胳膊挡住了季川挥舞过来的拳头。
是人吗?
实打实的骨头打骨头,让季川疼的有了一瞬间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