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巴张了张，似乎说出一个字，都是一种痛苦。

见他这样，宁檬询问：“她是你前任的母亲？”

霍北臣默了默，所有解释和话语全部哽在喉间，只说出一个字：“是。”

宁檬心一沉，继续询问：“是她要杀我？”

霍北臣每回答一个字，都像是在刀尖上迈出一步，将利刃拔出伤口的同时，又被狠狠戳中：“是。”

宁檬的语气依旧很镇定：“你早就查到了，但你不想处置她，甚至想要保护她，所以隐瞒了我，你其实从未忘记过你的前任？”

霍北臣：“………是。”

宁檬默了默，感觉一股酸涩从心间直接涌上鼻翼，她眼眶里含了雾：“你喜欢吃我做的西红柿鸡蛋面，是因为她？”

“……是。”

她的喉间一哽，只觉得真相残忍到可怕，她咽下这股气，继续询问：“你当年娶我，是因为她？”

“是。”

男人的回答越来越果断，似乎知道隐瞒无用。

宁檬闭上了眼睛，将到达眼眶的眼泪逼回去：“你喜欢听我说那些土到掉渣的情话，是因为她。”

她没有在询问，而是用了肯定句，说完后不等霍北臣回答，继续说道：

“你逼我喊你哥哥，是因为她。”

“你支持我画漫画，是因为她。”

“小甜甜认可我，是因为她。”

“宁可喊我姐姐，是因为她。”

“…………”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活得悲哀。

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霍北臣浓郁的感情，所以才不追究他的过往，可如今才发现，她到底还是做了替身。

她不介意替身，可想到宁可的错认，想到小甜甜的错认，只觉得一股郁气涌上心头，她甚至都要怀疑，有那么多相似的东西，她会不会就是那个前任？

但不可能。

她的记忆里从来没有他，没有他们！！

她从孤儿院的一个婴儿长大，她确保自己从小到大没有失忆过！！更不会凭空冒出一个妈！

那个前任，明明不是她！！

所以，霍北臣对她的爱，到底爱的是那个初恋，还是她？

宁檬攥紧了拳头，缓缓开口：“霍北臣，你究竟有没有哪怕一点的爱过我？”

到底还是问出了这一句史上最卑微的话。

说完了以后，她睁开了眼睛，发现霍北臣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看着，有两滴泪无声的顺着他的脸颊滚落。

宁檬心底一愣。

下一刻，她的胳膊被霍北臣紧紧抓住，他一字一句的开了口：“宁檬，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我知道是你，八年前是你，八年后是你，一直都是你，始终都是你！！”

他爱的人，从未变过！！

-

“砰！”

宁檬只听到一声剧烈的响声，旋即她的后脑勺一阵剧痛，让她眼前发黑，耳朵处也有片刻的失聪。

她努力的想要去听霍北臣说了什么，可眼前渐渐变得更黑，等到那一股剧烈的疼痛过去后，她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女声：“去死吧！”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个“老夫人”。

再然后就是霍北臣的低喝声：“檬檬！！！”

宁檬彻底晕了过去。

-

“檬檬，檬檬你怎么样了？你醒醒！”

耳畔处霍北臣的声音，将宁檬飘远的意识拉回，她的眼皮很沉重，她用力的想要睁开眼睛，想要继续询问霍北臣那个问题，想要知道霍北臣最后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她用力挣扎，终于慢慢的将眼睛掀开了一条缝隙。

刺目的阳光照过来，让她有些发愣。

她慢慢抬起头来，发现自己趴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没有封面的小说，而她的面前，却不是霍氏庄园，也不是毓秀苑，更不是医院里，反而是一个老旧的一居室。

墙上开始掉皮，一块块的，昏暗的老巷子里，光线昏暗，外面传来小贩们的叫喊声。

宁檬呆滞了很久后，这才发现，她竟然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