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导示意一旁的助理给余皖递了本剧本,抽了口烟,缓缓道:“先大致看一看剧本。”
“他看过了,”岑奚单手插兜站在一边,“我给他看的。”
“那就更好了啊,”张导把烟头在墙上按灭,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看了眼天色,“天黑了,试一下第四场那个戏吧,台词也少。”
余皖翻到第四场,内容是从诊所出来独自回家的鱼玉被肖医师跟踪,反抗后仍被打晕带走的剧情。
他匆匆扫了一遍台词,发现自己和岑奚要讲的话都不多,基本上是靠动作和神态,也最考验演员功底。
岑奚站在他身边,突然轻声问:“你想好了吗?”
余皖动作一顿。
他知道自己不是专业的演员,甚至没有多少对戏的经验,贸然进组很有可能扛不住压力,不管是他人的艳羡还是嫉恨,真站上去了,明枪暗箭都得通通接下来。
没有公司,没有经纪人,没有专业功底,张导的一时兴起,既有可能把他捧上巅峰,也有可能让他堕入谷底。
在这样思绪纷乱的时刻,余皖忽然想起一件往事。
是他刚开始接触音乐的时候,老师对他讲的话:“你以后会唱得很好,但不一定可以成为很棒的歌手。”
“为什么?”十一二岁的余皖不解。
老师摸摸他的头:“你太随心所欲,没有欲望,没有往上爬的执着劲,当一个好歌手,要经得起市场的考验,也要迎合商业的需求。”
“可是我不喜欢。”少年时候的余皖抬起眼,神情稚嫩:“为什么一定要迎合别人?”
“不是这个意思,”老师坐下来,在钢琴上弹了几个键,“如果不是纯玩票性质的音乐人,其他人都是要吃饭的,有人支持他们才能坚持下去,坚持下去博出头了,才有底气做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我又不会吃不饱饭。”余皖似懂非懂,出声道。
“嗯,”老师声音很温柔,“你家里有钱,所以你不用考虑这么多无奈的事情,只要做自己喜欢的东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