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奚很快推门进去,在看见靠着墙小口喘气的余皖的时候,怔了一瞬。
只见他白皙的脸颊染了薄红,细细的汗覆在额上,连又密又卷的睫毛都被微微打湿,凌乱地拧成几缕,其下湿漉漉的圆眼睛倒像是被水洗过似的,又亮又可爱,如同两只圆溜溜的小葡萄。
“学长。”他手足无措地搂着衣服,努力不让雪白的斗篷垂到地上。
岑奚垂下眼睫,先伸手把他抱着的衣服拿过来,挽在臂弯上,而后道:“转过身去。”
余皖听话地转过去,岑奚把他拉到一半的拉链又拉下来,先把下摆整理好了,然后再把拉链重新拉上去。
最上端有一个盘扣,岑奚指尖绕过精细复杂的扣子,视线却落在余皖垂着的后脖颈上。
碎发零零碎碎散在上面,雪白的脖颈姿态优美,目光落上去又滑下来,皮肤细腻得像是一捧温柔的雪。
余皖也不知道岑奚一个扣子怎么能扣这么久,晃了晃脑袋,疑问道:“学长,好了吗?”
岑奚把扣子系好,指尖似有若无地在他脖颈上轻轻点了点:“好了。”
接下来就更尴尬了,余皖研究了一会儿,发现还要扣一个腰带,并且和小西装的背部连在一起,吊饰流苏垂下来,从后面绕到前腰。
这个余皖没法自己弄,岑奚于是单膝跪地,认真专注地帮他把腰带扣上。
更衣室位置有限,余皖尽力靠在墙壁上,但两个男人挤在里面,还是不可避免地和岑奚距离拉近,余皖低着头,由上至下望着他清俊的面容,有些神思恍惚。
自己其实很少依赖过别人。
别说是换个衣服了,就算是换个房子,搬个家,顶多有时候会问问宁誉有没有空,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闷头完成。
寻求别人的帮助,在余皖眼里,既麻烦又愧疚,太容易让他产生“自己很脆弱”的情绪。
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成为自己的依靠,余皖很小的时候就懂得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