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帝沉声道,一字一音,都蕴藏着极其坦然的情绪,“是朕,想要你做朕的皇后,做朕的妻子。”
自古以来,只有帝后方能生同衾、死同穴。
大约是没了后顾之忧,一直横贯在他理智上的枷锁突然就放下了,顷刻间迸发而出的情感,其势汹涌而不可挡。
恨不得把所拥有的、最好的东西统统给她,只要能换她一丝笑颜,全无顾忌。
这种迫不及待的心情,焦灼而期待,对于心如止水、对万事都起不了波澜的皇帝来说,实在是陌生而鲜活。
乔虞缓缓将自己的手抽回来,端端正正地福身行礼:“您是皇上,是帝王,您给的,是提防也好,是恩赐也罢,我除了受着也没有别的选择,皇上,我是没有权利违逆您的命令的。”
皇帝眸底的灼灼的神采忽而冷静了下来,看着她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虞垂眸,轻声道:“自我入宫的时候,就同您说过,至少在私下相处时,我想对您坦诚,是因为我不想欺瞒您,更不想对不起我的心意。”
“我并不怪您。您是皇上,更是英明的圣主,我知道您是想信我的,可是为了大周,为了您身上的责任,您又不能放任自己去信任我,对不对?”
皇帝看着她澄澈的眸底映出如冬日暖阳般温柔的流光,清凌凌的,润物细无声地浸润入心。
有些说不清的滋味逐渐蔓延开来。
乔虞又道:“我也是啊,虽然我很想理解您,但我的心意又不愿让我接受这像是补偿似的恩典。”她抿唇一笑,“无论是做太后还是做皇后,对我来说的意义都不大。论荣华富贵,我眼下什么也不缺,要说权势地位,我不是出身于簪缨世家,能走到今日,说实话,已经是您抬爱的原因了。”
“人生在世,知足常乐,您看中了景谌,是那孩子的福气。我……”她顿了顿,“您定了决心的时候通知我一声就成,至于什么皇后之位,再也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