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虞眨了眨眼,将刚要漫上来的泪意隐去,笑着将孩子交还到奶嬷嬷手上:“这孩子长得好,你要小心养着。为人父母的,总是盼着孩子万事周全的,你只多念着他些,什么坎都能过去。”
徐氏敏锐地察觉到了乔虞的异样,却体贴地垂眸恍若不知,温温和和地笑着应下:“儿媳到底经验浅,行事多有不足,日后还得烦请您多多关照着。”
乔虞笑而不语,又同她说了一会儿话,眉眼间显露出淡淡的疲色,徐氏识眼色地起身告退,临走前还不放心地留了一句:“等过几日母妃身子渐好些,妾同殿下再一道来向您请安。”
由南书将徐氏和以珏送走,乔虞望着他们一行人离开的背影,怔怔出神。
“主子?”夏槐小声道,“您没事吧?”
乔虞这一中毒,将底下的宫人们都吓成了惊弓之鸟,她稍稍露出些许不舒服,落在她们眼里都跟病入膏肓,下一秒就要咽气似的。
“没事,”乔虞瞥了她一眼,失笑道,“我不过是欣慰徐氏待景谌的真心罢了,只希望他们都不要变。”
其实哪可能呢,也就是一个盼头。
前儿皇帝大约是看她病弱,想着借喜事去去她身上的病气,跟她说了,来年的选秀已经为景谌选定了两位侧妃,还将人选一一给她分析了个遍,是要她放心的意思。
乔虞其实并没怎么认真听,反正这些日后都轮不到她烦恼,直接问皇帝要了份调查资料,转头就往景谌那边送过去了。
“主子,皇上来了。”南书进来福身道。
自乔虞醒来,皇帝日日雷打不动,一忙活完正事就往灵犀宫这边来,满宫的妃嫔们由嫉妒到麻木,就只能在心底诅咒着文宣夫人什么时候随着贤妃一道去了才好。
皇帝熟门熟路地走到寝殿里,看着卧在床上的乔虞,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的药喝了么?”
乔虞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想到那些药味,脸上便露出一分厌恶来,怏怏不乐:“喝了。”
皇帝挑了挑眉,并不相信,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旁边的夏槐脸上,见她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才放心了。
抬手把宫人们都打发走,他坐在床边,宽大温热的手拂过她的侧脸,仿佛要将她的大半个脸都包裹在掌心里。